突然,在毫無徵兆之下,繩子中部終於被橫樑給磨斷了,林泉眼睜睜看著斌爺即將越過橫樑的身子落葉般墜了下去。
“瓜娃,照顧好我爸媽!”
眼睜睜的看著斌爺在即將脫險的檔口掉了下去,林泉禁不住五內俱焚,之前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可是卻無能為力。
“救不上來了,咱們趕緊走吧!”哈小屁拉了林泉一下,黯然神傷的道。
林泉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大力的推開她的手,憤憤不平的盯著她的臉。林泉知道自己的眼神必定非常可怕,因為林泉此刻吃人的心思都有。
林泉真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心到底是怎麼想的,好似她根本就沒有心,要不是之前林泉他們費盡心力將她從那火堆裡扒出來,或者在之前的水道旁邊林泉沒有善心大發將她救出來,她早已不知死到哪裡去了。
林泉依然不甘心的看了看掉下去的斌爺他們,只見那些巨大的黑影已經一擁而上,將倆人的身體圍了個嚴嚴實實,斌爺還在掙扎,他拖著來哥的身子向洞的深處在逃,而那些鬼魅一般的影子卻是緊追不捨,很快所有的印象都消失在林泉目力所及的視線範圍之內,只留下斌爺和來哥慘烈的嚎叫。
理智上來講,林泉何嘗不知道哈小屁說的是對的,但是人有時候太理智就會變成冷血動物,此刻站在林泉面前的哈小屁在林泉看來就是其中之一。
很快,嚎叫之聲也消失了,洞裡的嘈雜一下都消失不見,只留下那些貼著地面摸摸索索的老鼠發出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
哈小屁在林泉出神的時候已經走了,都快爬到了上面的洞口,林泉心裡突然有個邪惡的想法一閃而過,恨不得她一個抓不穩摔下去給斌爺殉葬。
上面的老胡他們已經將之前那個石頭間的小裂縫挖開了不少,哈小屁雖然往上爬時身子有些晃,但是沒有如林泉所願的摔下來,現在已經從那裂縫之中擠上去半個身子。林泉再心有不甘也不能跑上去將她拉下來。
斷裂的繩子還在空中搖擺,幾隻不知死活的老鼠還掛在上面,像是一串肉乾,失去了向下的路,它們只能選擇往上爬,眼看就要爬到林泉身邊。
林泉身上塗有驅蟲水,自然不怕它們,但是半晌之後林泉終於意識到,即便林泉繼續這麼立著站成一具乾屍,斌爺也不可能再回來了,他還有一雙父母等著林泉去照顧,只得心有不甘的從那樹叢之中爬上去。
爬行的過程中,林泉身後的揹包被那些枯瘦尖削的樹杈給劃破了,所有的東西全一股腦的撒落下去,林泉卻如丟了魂魄一樣,別說去心疼,連一絲惋惜的思緒也沒有。
林泉先將破得不成樣子的包塞上去,那地洞開得並不大,不是老胡他們不想,實在是這活兒不容易辦到,卡過那石縫的時候,林泉身上又憑空剮出幾道傷來,但是林泉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心裡只是恨恨的想,哈小屁這娘們怎麼這麼絕情。
徐豔見他們倆都安然無恙的出來了,囑咐老胡趕緊將那挖出的石洞給填起來,她害怕萬一下面那東西也能爬上來,對林泉他們著實是個威脅,還有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老鼠。驅蟲水的效力是有限的,現在它們害怕不代表一直都會害怕。下面發生的事他們早已知道了,是以也沒有多問,免得在林泉剛被撕裂得血淋淋的心口上再撒一把鹽。
經過這一番折騰,林泉早已虛脫得不行,一上地面便找了個遠離哈小屁的角落蜷縮起來,徐豔趕緊過來,遞給林泉一個水壺和一些吃的東西,林泉的意識已經不太清醒,也不管是什麼,就往嘴裡塞,塞完了,閉上眼睛賭氣似的睡覺,其實林泉哪裡睡得著,斌爺的影子一直在腦海裡晃悠,怎麼也揮之不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泉被人給拍醒了,一看,眼前居然是一張有些熟悉但是怎麼也記不起來是誰的臉,那人向林泉咧了咧嘴,笑得比哭還難看的問道,“怎麼樣,小子,死了沒?”
林泉醒過來,腦子裡還有些泛迷糊,顧不上回答任何話,趕緊去翻找自己的揹包,那破爛不堪的東西就摔在林泉腳邊。林泉翻找了半天,裡面除了僅剩的幾塊餅乾外啥也沒有,估計是都掉到懸屍洞裡了。
“誰動過我的包沒?”林泉啞著嗓子問。
“沒人動過。”一個聲音回答。
林泉再次翻找了一遍,然後失望的靠回石頭上。
“啥東西掉了?很重要嗎?”是徐豔的聲音,還有他一臉關切的眼神。
“錢包!”林泉有氣無力的道。
面前有好幾張臉初時緊張的盯著林泉,聽了這話後變得一股釋然的表情,其中一張還表現得極度不屑,他們當然無法理解那錢包裡裝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