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安王這幾日去了金陵城附近的軍營巡查,回來後便聽聞了劉興的事情。
他就說那個逆子沒那麼好的脾氣嘛,果然是在秋後算賬!
錦安王正想找冷淩澈來訓斥一頓,恰逢秦側妃來了,錦安王便只好耐住性子又坐了下來,心裡卻是急的火燒火燎的,恨不得立刻將冷淩澈揪過來。
“王爺!”秦側妃施了一禮,溫柔得體,就像一朵解語花般。
如今歐陽側妃是臉面盡失,又被錦安王砸破了頭,醒來後知道冷淩墨被行了家法後,又一口氣沒上來暈厥了過去。
清醒之後便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錦安王聽聞之後派人送去了一條質量非常不錯的白綾,院子裡這才安靜了下來。
秦側妃之前雖然有過擔憂,但是這歐陽側妃畢竟也是她的眼中釘,如今拔了這顆釘子,她的心裡自然舒爽。
下一顆要拔的釘子就是芙蓉閣的那兩人了,她正冥思苦想,卻是不想那兩人生生的將話柄送到了她的手裡。
秦側妃蹙起了眉,又做出了那副賢妻良母的模樣,“王爺,您可曾聽聞了外面最近盛傳的事?”
錦安王挑了挑眉,隨手拿起桌案上放著的公文,一邊翻閱一邊若無其事的說道:“什麼事?”
秦側妃嘆了一口氣,眉目間皆是憂色,“王爺,前兩日有人在金陵城樓上以死來控訴五殿下,還說了些極不好聽的話,說什麼國無法度,楚國不存……”
秦側妃打量了一下錦安王的神色,見他翻閱公文的手指停下,便清了清嗓子複又說道:“總之他說的話真的是十分難聽,甚至還有人說他是別國的奸細呢!
這人慾跳城樓自盡,恰逢世子經過,世子心善,派人救了他,還將他帶入府中照顧,可是外面不知情的人只怕會誤會世子的一番善心啊!”
錦安王心中冷哼,什麼善心,那逆子分明長了一顆黑心腸!
錦安王沉默不語,秦側妃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五殿下行事是孟浪了一些,可不管這件事的真相如何,五殿下是您的親侄子,咱們王府如何也不該插手此事啊!
若是因為咱們王府的介入而害了五殿下,陛下只怕定會怪罪,屆時傷了陛下與王爺的兄弟之情可就得不償失了!”
秦側妃柔聲說道,她面露擔憂之色,心中卻是冷笑,那五皇子與她一點關系也無,她站在一個中立角度來說此事,只會贏得王爺的好感。
錦安王面露為難之色,那飛揚的劍眉緊緊皺著,秦側妃見此聲音放的更加的輕柔,緩緩開口道:“王爺,依妾身看還是讓世子將那人送出府的好,這種事情本就應由衙門管,咱們王府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啊!”
秦側妃心裡明鏡似的,冷淩澈絕不可能放了那劉興,想必他還要指著此事來救出玄商。
屆時只要錦安王與冷淩澈提及此事,勢必會父子反目,那時候她再稍稍推波助瀾,那本就淡漠的父子感情想必定會一觸即碎!
秦側妃抬起抬頭,等著錦安王的回答,卻是見錦安王已經平靜了神色,放下了手中的公文說道:“淩淮這次的確做得過火了,雖然他是本王的親侄子,但若此事真的與他有關,本王絕不輕饒!”
秦側妃的臉色暗淡了一分,只聽錦安王繼續說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是一味姑息縱容他們傷殘百姓,實非本王所願!
雖然世子此次行事魯莽了些,但也並未做錯,若是本王遇見也一定會出手相救!”
秦側妃輕輕的咬了咬嘴唇,臉色徹底的暗了下來,最後卻只得勉強的揚起一抹笑,開口道:“王爺說的是,是妾身狹隘了!”
“你也是為了王府好,何錯之有!”錦安王雖是拒絕了秦側妃的提議,卻還是神色溫和的勸慰道。
秦側妃雖是心有不甘,但是想到錦安王本就是這種鐵面無私的性子,便也不再多慮,只柔柔的開口道:“王爺,妾身還有一事相求……”
“說!”
“妾身有一個親表姐遠嫁外地,可是就在去年妾身的表姐染病身亡,只留下了一個十五歲的女兒。
妾身前些日子才得知,她父親又娶了一房夫人,對她十分苛責,這孩子是表姐唯一的骨肉,妾身以前又多得表姐照拂,所以妾身就想接這孩子過來住些日子,也好讓她散散心……”
“你安排便好!”錦安王興致寥寥,又翻起了桌上的公文,秦側妃見此笑著福禮道:“如此妾身便謝過王爺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秦側妃才款款離開,待秦側妃走遠後,錦安王才將手中的公文狠狠的一丟,怒不可遏的咬牙切齒吼道:“逆子!”
面對錦安王的質問,冷淩澈顯得毫不關心,錦安王罵了好一陣,冷淩澈只安靜的坐在一邊,未說一句反駁的話,這讓錦安王稍稍舒心了一些。
“本王說的你可都記住了?”錦安王只覺自己說的口幹舌燥,便捧起茶盞喝了兩口茶。
冷淩澈站起身,一身白衣飄然落下,他只看了錦安王一眼,淡淡開口道:“父王若是沒有別的事,我便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