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駱青涯指著一個地方,朝白墨非邀功,“這山洞外面正好有顆矮樹,馬匹便可以系在這裡。”
白墨非沖他點頭,然後繫上韁繩,拿過駱青涯手裡的火把就朝山洞中走去。
還是這樣沒反應。
駱青涯看著他的背影想。
他跟在白墨非後面進入山洞,火把已經被白墨非固定在了巖壁上,山洞裡呈現溫暖的橙黃色。而白墨非本人已經選了個還算舒服的姿勢靠在了山洞的巖壁上。
駱青涯本想在聊幾句,見白墨非這般也就作罷。他走到白墨非旁邊,想要彎腰去吹吹地上的東西,當他半彎著身子的時候,從懷裡劃出了東西,磕在地上發出響聲。
白墨非睜開一隻眼睛,看清了地上的東西,道:“你的?”
駱青涯以為他誤解自己用著東西,忙拾起胭脂盒,解釋道:“是帶給我妹妹的,我不用這。”
“萬溪佳靈鋪的?”
駱青涯剛坐在地上,就被白墨非的話問的一愣,“你怎麼知道?”
“我娘生前也喜歡這家鋪子的胭脂。”白墨非啞著嗓子,低著頭。
“……”駱青涯張口無言,他還記得白墨非昨晚的話。他看不清白墨非的表情,但直覺告訴他對方此刻正苦著臉。他不留痕跡的朝白墨非那邊挪了挪,輕聲問道:“願不願意告訴我,那時你幾歲了。”
白墨非幾乎是在駱青涯說完的瞬間轉過頭看他的。他此刻明亮異常的眸子帶著震驚的表情,將駱青涯迷惑地說不出話來。
白墨非盯了駱青涯許久,才說道:“六歲,我那年六歲。”
駱青涯靜靜地等著白墨非的下文。
“我的父親死在了我六歲生日賀宴上,”白墨非將自己的藏蒼劍攥的死緊,“我的母親死在了逃亡的雪夜裡,鮮血濺了我一臉,止也止不住,而我,竟然只知道苦!”
白墨非一使勁,竟將劍身生生插入背後的巖壁。
駱青涯看著白墨非痛苦的表情,忍不住伸手去觸控他另一隻手,卻在碰到白墨非手的瞬間,被白墨非狠狠瞪了一眼。
“不要介意好嗎?我只是,想幫你分擔一些。”駱青涯見白墨非的表情慢慢緩和,大膽的拉過他的手攥在自己手心。白墨非的手涼涼的,觸感很好。
白墨非覺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
駱青涯就著這個動作又向白墨非那邊移了許多,一時間兩人竟肩膀貼著肩膀的坐著。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火把的光芒越來越暗。
白墨非竟然有些睡意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願意將兒時的事說給駱青涯聽,他只知道這個人在身邊他很安心。
好舒服。
慢慢的,白墨非閉著眼睛,身體下滑,腦袋搭在了駱青涯的肩膀上睡著了。
駱青涯聽到耳邊均勻的呼吸聲,他轉頭去看,卻不巧嘴唇在白墨非的額前劃過,他愣了一下,臉頰微微發燙,連帶著落在脖頸間的熱氣也讓他覺得瘙癢難耐。
好想時間就停在這一刻,好想以後都想今天一樣和他親密接觸。
月落西山,日出東方。暖暖的陽光透過樹葉,鑽進駱青涯和白墨非贊居的山洞,給兩人打了一層薄薄的光暈。
這兩個人腦袋抵著腦袋,相互依偎著入睡。
“恩……”
駱青涯漸漸轉醒,抬起沉重的眼皮,入眼便是模糊的殘像,半晌過後才恢複清明。右肩的痠痛提醒著他昨晚並非做夢,他慢慢將白墨非的腦袋挪開,讓他靠著巖壁繼續睡。
“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一面。”
駱青涯伸手將白墨非額前的的頭發撫到一旁,然後靜靜地看著他。
白墨非的睫毛微顫,似是要轉醒。駱青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蠢事,他迅速後退站在洞口,做出眺望遠方的動作。
“你幹什麼呢?”
白墨非剛醒來,就看見駱青涯站在山洞口,拿爪子不停地搔著自己的腦袋,好似有什麼煩心事。
駱青涯被白墨非的聲音驚到,嚇得一個踉蹌撞在了旁邊的巖壁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