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處,我……”駱青涯不死心的繼續問道。
“我說,”白墨非不耐煩的開口,“我去給母親上墳你也要管嗎?你以為你能管得了我的事情嗎?你想幫我?你能幫我救活我所有死去的親人嗎?”說到最後,白墨非幾乎是吼出來的。
“呃……”駱青涯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他聽到了白墨非說所有死去的親人,他現在是孤身一人的。
駱青涯從沒有失去過任何親人,他不能理解白墨非的痛苦,白墨非又是盛怒,他只能默默轉身回自己房間。
駱青涯走出房間,輕聲地將房門閉上,手剛搭到自己房門上,就聽到白墨非的屋裡東西破碎的聲音,那人大概打碎的客棧裡的花瓶。駱青涯在走廊站了一會兒,直到白墨非屋裡再沒動靜,他才進屋。
白墨非在屋裡砸碎了兩個花瓶,一個茶壺後終於冷靜了下來。他的拳頭上留著鮮血,但他卻不想去管,如果手上的疼痛能讓他暫時忘了母親在死後受到的侮辱,那麼他願意再疼些。
在駱青涯出去的時候,他去了當年同母親逃亡所到的破廟,母親被殺死後他曾偷偷回去將母親掩埋在破廟後。他本是去祭奠亡母,卻哪曾想看到的竟然是母親墳墓被挖開,屍骨曝曬於荒郊野外的場景。他的母親生前是一朝貴妃,死後雖不能厚葬皇陵,但也好歹該有個墳頭供人祭拜!
他不服!他咽不下這口氣!欺負他可以,侮辱他可以,但是誰也動不得他的母親!
如今身在萬溪的他彷彿還身處在當年,他至死都記得姓葉的如何殺死他的父皇登上皇位。他至死都忘不了母親在逃出宮後脆弱卻又堅強的身影。他不止是白墨非,他還是李天無。
他是李家的皇太子!
白墨非直到夜半三更才就寢,他這一覺睡的極為不踏實,天空翻出魚肚白的時候才真正睡得踏實,奈何今早他與駱青涯便又要啟程前往毒黃谷。
聽到門外的動靜,白墨非頂著混沌的意識從床上爬了起來。
駱青涯在門外敲了兩聲,道:“你要是困就再睡會兒,我等下帶些東西……”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房門就被開啟。
白墨非穿著裡衣,披散著一頭長發,面色無常地站在駱青涯面前。
駱青涯覺得有些尷尬,畢竟昨晚那人才對他發過脾氣。他只能站在原地看著白墨非發愣。
“你,不是說會帶東西上來。”
“啊!你先睡會兒吧。”駱青涯匆匆後退幾步,然後順著樓梯下樓。
白墨非在駱青涯走後關上了門進去睡回籠覺。
半個時辰之後,白墨非再次被駱青涯喊醒。
這一次,白墨非沒有去開門,“門沒有關,你自己進來。”
駱青涯進門,就見白墨非已經穿戴整齊,正站在一旁洗漱,他順手將手裡的吃食放在桌子上,然後坐了下來,謹慎著說:“毒黃谷距離這裡只有兩日路程,我想著全力趕路我們便可在第二日晚上抵達。”
“好。”白墨非洗漱完畢,在駱青涯對面坐了下來,開始吃東西。
“當晚我們大概就要露宿。”見白墨非並未有偏激地反應,駱青涯又繼續說道:“幹糧我已經備好。”
“我知道了。”
“恩…我……”駱青涯還想說說昨晚的事,但又不知道怎麼說。
白墨非見駱青涯為難的模樣,自然知曉他想幹什麼,他忍不住想要同駱青涯說說話。白墨非吃飽喝足之後,將碗筷往前一推,道:“昨晚我不該對你那樣說的。”
駱青涯收回碗筷的手一怔,不可思議地看著白墨非。這是白墨非第一次用這麼軟的態度同他說話。
“你那是什麼表情。”白墨非皺眉。
“沒,只是不習慣。我以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