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行芷聞言,淡淡一笑:“再看。”
謝經年複又看了一眼,這次他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思考了片刻才回道:“像板上的肉。”
任人宰割。
姬行芷不置可否,站起身來,不再理會那隻螞蟻:“起來吧。”
“謝皇上。”謝經年道。
姬行芷一邊漫步,一邊說道:“在你眼裡那是迷途羔羊,是案板上的魚肉。在朕看來,那便是世人。”
聞言、謝經年腳下一頓,聲音有一瞬間的喑啞:“皇上的意思是,天下萬民不過都是螻蟻?”
聽了謝經年的話,姬行芷回眸看了謝經年一眼:“我等生來皆是螻蟻,只是朕投胎投得好了些。朕將世人比作螞蟻並非看不起他們,只是很多事情天下萬民不懂,容易動搖。就像朕方才用手指攔住了那隻螞蟻的去路,它想也不想便改變了方向,卻從未嘗試翻過朕的手指,有些事不能只看眼前和表面。”
“皇上這是何意?”謝經年問道。
“若是蟻王突然暴死,你說那些螞蟻會爬向何方?”姬行芷眉頭微微皺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彷彿真的因這個問題而困擾著。
謝經年卻是一臉不解道:“皇上與奴才說這些做什麼?奴才聽不懂。”
姬行芷站定,轉身凝視著謝經年:“你可恨朕?”
方才她會突然問謝經年那隻螞蟻像什麼的問題,不過是因為感受到一股殺氣,不用想也知道那殺氣來自謝經年。
或許是因為歉疚吧,姬行芷想給謝經年一條生路。
此話一出,謝經年心中一緊,握在手中藏在袖子裡的匕首已經被手心的汗水打濕,恨嗎?怎能不恨?想他忍辱負重多年,只為查出母親真正的死因,沒想到、仇人竟會是他想追隨的明主!
見謝經年遲遲沒有說話,姬行芷也不在意,轉身淡淡道:“給你一個機會,殺朕。”
聞言、謝經年心中一驚,撲通跪在地上道:“奴才不敢。”
姬行芷依舊背對著,負手站在謝經年面前,看上去毫無防備:“不敢?你袖中的匕首作何解釋?”
此話一出,謝經年猛然大驚,驀地站起身來,一臉驚愕:“你……你怎麼會知道?!”
姬行芷淡淡道:“吳舫已經被朕支走,這裡暫時不會有人過來,機會只此一次。”
謝經年沉默半晌,將方才姬行芷所說的話回憶了一遍,忽然明白了姬行芷為何會跟他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眸中有過緊張,有過猶豫,但最終還是被仇恨所代替。
只見、謝經年猛地抽出手中的匕首,迅速向姬行芷刺去:“你是個明君,但這並不妨礙我恨你!”
姬行芷臉色微冷,一個旋身,一個踢腳,直接將謝經年踹倒在地。
出腳迅速,腳力沉重,動作瀟灑毫不拖泥帶水。
謝經年趴在地上,一臉懵逼:“你、你會武功?!”
不對、皇上只是近些年在北宮那裡學了些三腳貓,因為墜馬還養了許久的傷,如果皇上會武,又怎麼會傷得那麼重?難道、皇上一直在隱藏實力?
姬行芷俯視著謝經年,眸中毫無憐憫:“畢竟、朕還是很惜命的。”
謝經年聞言,像是被姬行芷給刺激到了,突然一臉陰鷙,卯足勁向姬行芷沖去,匕首對準了姬行芷的心髒!
姬行芷受傷
姬行芷幾乎想也沒想,直接徒手擋住謝經年的匕首,雖然姬行芷有分寸,但匕首劃破了掌心,傷口不深,卻也不淺,血染紅了匕首,流了一地。
謝經年見此,驀地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姬行芷,刺殺皇上,橫豎都是個死,他本來只是想做最後一搏,沒想到真會傷到皇上:“為什麼?”
謝經年實在不明白,姬行芷明明躲得過去,為什麼不躲?
姬行芷抬起右手從謝經年手中奪過匕首,鬆手丟在地上,淡淡道:“朕欠你的。”
謝經年還沒反應過來,這時、吳舫已經帶著侍衛沖了過來,看見姬行芷鮮血直流的手,吳舫連忙從胸口取出一條手絹給姬行芷纏上止血。
擔心姬行芷傷勢的吳舫並沒有發現,當他取出那條手絹時,姬行芷眉頭一動,嘴角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
“皇上,可還傷到別處?”吳舫擔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