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您這是做什麼?”
“至今、我依然記得那雙手將我托起時的溫度,以及、那句出自真心的賀喜。”姬行芷說這話時,目光變得悠遠。
吳舫嘴角一抽,雖然知道自己抽的不是時候,但他還是忍不住嘴角抽搐,忍不住腹誹:皇上那時候才剛從太後肚子裡出來,怎麼可能記得那麼清楚,多半又是為了貼合悲涼的場景而胡謅的,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吳舫沉默了一會兒道:“呃……屬下幫你。”
話畢、便松開了握著姬行芷手臂的手,準備動手拔草。
對此、姬行芷只是淡淡道:“不必,你繼續說下去。”
吳舫聞言,只得作罷,將自己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這些人會埋在這裡,有一部分原因是窮,家屬得到的慰問銀雖然不多,卻也不算少,打造棺木、請人下葬自然得花去不少,他們捨不得。
還有一部分卻是,宮裡人願意出財力幫他們埋人,只是不容許他們詢問或追查死因,他們問起,宮裡的人也只說是得罪了大人物。他們怕惹禍上身,自然也就不敢多問。而這裡、就是宮裡的人挑的墓地。”
命運多舛
話音微頓,吳舫繼續道:“不知是因為愧疚還是其它什麼原因,沒有一個人來此祭拜。除了一個孩子剛開始來祭拜過幾次後,這裡便就此荒廢了,因為都是墳墓,又地處偏僻,所以這裡幾乎沒人敢接近。”
“屬下也是近來才查到,太上皇下誅殺令,似乎是為了隱瞞什麼,而且隱隱與皇上有關。”吳舫說完,看著已經將墳頭草拔得一幹二淨的姬行芷,眉頭不禁皺了一皺,不知為何,皇上的樣子似乎很奇怪。
“他們的死…真是因為我……。”姬行芷的語氣很輕,像是在詢問,又像是肯定。
吳舫不知道坑貨老爹隱瞞什麼,姬行芷卻是心知肚明的,除了她的身份,不做他想。
吳舫應該也隱隱猜到一點端倪,只是不敢說出來罷了。
姬行芷站起身來,目光凝視著謝穩婆的墓碑,聲音如同飄蕩在風中:“想不到,我一出生就害死這麼多人。”
前世她雖為特工,可所殺之人無不是心狠手辣的惡人,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在為民除害,因此、盡管手上沾了無數人的鮮血,她也沒有絲毫負罪感,反而倍感光榮。
可這一百來人,明明沒有做錯什麼,卻因她而送了命!
吳舫張了張嘴,又緩緩閉上,猶豫了許久,還是說出了一句蒼白的安慰之語:“皇上、事情還沒有完全調查清楚,您不必如此自責。”
姬行芷調整了一下心緒,深深的吸了口氣,肩膀因為吸氣呼氣而微微聳起,複又緩緩落下,沉默片刻後,姬行芷換上了一副沉思的表情,緩緩開口問道:“當年那個前來祭拜的孩子是謝經年吧,他是如何進入皇宮的?”
吳舫見姬行芷的神色都恢複了正常,心裡隨即也放心了,聽姬行芷問起,便回答道:“謝經年當年年紀還小,家中又無其他親人,他無法接受喪母之痛,整日不吃不喝,險些把自己餓死。隔壁人家看他可憐便收留了他,可不曾想、那戶人家並不是可憐孩子,而是沖著那筆慰問銀去的。
謝經年一氣之下去官府告狀,奈何他年紀太小,且無確鑿證據,官府不予受理。
後來、據說有個大人物看他生得秀氣,想收為禁臠,被他逃了。為了躲避那個人,陰差陽錯進了皇宮,後來順勢暗中調查起了他母親的死因。”
姬行芷聽罷,不禁感嘆謝經年命運多舛,心中亦升起愧疚之意。
“這些…謝經年都知道了嗎?”姬行芷問道。
吳舫微微點頭道:“知道。”
一起查的能不知道嗎?有些線索都是謝經年提供的,這莊園還是謝經年帶他來的。
謝經年光有一些線索,卻沒有追查下去的能力,否則、他或許早就查清了。
聞言、姬行芷沉吟半晌道:“回宮。”
姬行芷一回到皇宮便去了靜心殿,她迫切的想知道,大公公瞞著她的究竟是什麼?她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值得坑貨老爹和大公公做出如此決斷!
絕不洩露
靜心殿內。
姬行芷孤身進入靜心殿,發現側房的房門並沒有關,而是大開著,遠遠便能看見大公公獨自一人坐在房間內,手中拿著兩枚漂亮的珠子自娛自樂,身上穿著一件單薄的袍子,面上無甚表情,像個孤寡老人。
姬行芷走進房間,看著大公公花白的頭發,心中一陣酸楚。
許久不見、大公公看起來更單薄、更消瘦、也更老了。
比起帝師,大公公看起來甚至還要年邁一些。
“大公公。”姬行芷大步上前,趴在大公公的背上喚道。
大公公微微一愣,面上浮起一抹微笑:“皇上這時候不應該忙著招待四州國的人嗎?怎麼有時間來靜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