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千劍大會的結束已過去了數日,眾多武林人士隨著南宮盟主去了東海,而阜城的酒館,妓院,客棧,賭坊,集市,茶鋪等地的人數明顯少了許多,較前幾日的熱鬧繁華此時這座古城竟顯出了幾分孤寂與冷清。
蔚彩兒獨自漫步在街道之上,嘴裡喃喃道:“哼,怎麼全都走了就剩我一個,真不夠意思。”
此次應龍堡並未隨同大眾一同出征,南宮弘為了儲存自己及親信的實力只帶了南宮山莊及瞬劍門的小部分人馬,應龍堡則全部留在了阜城。
彩兒作為應龍堡的千金,只得每日站在院內練劍打發時間,可是從前日開始不知為何,每當她練完遊子時教自己的“夜雨流星”後,心中總會無緣無故突然激起一陣心慌。昨日深夜她竟然又做了一個噩夢,夢中大家已經到了江蛟幫的地界,在下船之時一切正常,連一個敵人也沒有看到,待大家走進江蛟幫的總舵後,突然數不清的敵人就像從土裡鑽出來的一樣忽然出現在大家面前。大夥傷亡慘重,東方林和遊子時皆滿臉是血,身體踉蹌地拼命向外逃去,就在此時,一個相貌極其醜陋的大漢怒吼著一刀向東方林心髒砍去,遊子時想攔卻為時已晚,就當大漢的刀尖接觸到東方林的面板時,彩兒滿頭大汗醒了過來。
今早兒,彩兒吃過飯後便和她爹打了招呼,為透一透氣一人走上了街。
千劍大會結束後城內武林人士散去大半,那些街邊小販好似少了賣貨的動力,叫喊聲也不像前幾日那般賣力上心。
“哎呦!”彩兒正低頭走著,忽然發現面前竟站著一人,若不是因為自己走得慢怕是就要撞上了。
彩兒一邊抬頭一邊沒好氣地嬌斥道:“你沒長眼睛呀,幹嘛站在街道中間。······咦?是,是你?”
險些與蔚彩兒相撞的男子身穿一身白衣,雖相貌普通卻有一雙炯炯有神的明眸,目光中彷彿流淌著涓涓春水,溫柔而深邃。
這人正是與彩兒在東來閣對麵茶鋪見過的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露出很自然的笑容,拱手說:“彩兒姑娘。”
彩兒聽到向青年瞥了一眼,說:“等等,我只和你見過一面,誰允許你這麼叫我的。”
白衣青年有些尷尬,苦笑一聲,說:“是,是在下唐突了。”
彩兒看了看四周,說:“咦,城內很多武林中人都跟著盟主出船了,你怎麼還在這?嘿嘿,看來你武功一定很差,人家都不願意帶著你。”
白衣青年笑道:“姑娘還真說對了,在下武功稀鬆得很,若是和蔚姑娘你比試起來怕是連三招也接不住。”
彩兒聽了他的話有些微微得意,說:“還算你有些見識,話說回來你一個人在這幹什麼?”
白衣青年說:“說來慚愧,在下正欲前往南城門卻不知該走哪條街道。”
彩兒撇了下嘴,說:“你這人真是笨得可以,就算一直往南走,沿著城牆也能找到的啊。”彩兒說完轉念一想,自己一人正好閑著無聊,現在碰到這麼一個又笨又有趣的人,不如自己帶著他去也好路上解悶,她又說:“算了,南門距此頗有一段距離,算本姑娘大發善心帶你去吧,正好我順路去南門的‘香霞齋’買些糕點回去。”
白衣青年再次拱手相謝,和蔚彩兒一共向南走去。
二人行走閑談間,六七個頑童追著一個皮球從兩人中間叫喊跑去,甚是歡樂。
白衣青年看著彩兒,問道:“蔚姑娘,你可知這些孩童為何如此興奮?”
彩兒不假思索道:“小孩子喜歡玩還需要什麼理由啊?”
白衣青年搖了搖頭說:“呵呵,這算是其中一個原因吧。殊不知,前幾日因為千劍大會的緣故,城內提刀帶劍的武林人士隨處可見,也許在他們心中都自認為是行俠仗義的俠客,但在那些普通百姓眼裡這些人只是一些隨時可能動武的危險莽夫。現在大會結束,武林中人皆四下散去,城裡的母親們才敢把孩子放出來玩耍,憋了這麼多天這些孩童玩起來自然比平日要興奮得多了。”
彩兒聽了有些不滿,想為正道武林反駁幾句,但想了想白衣青年說的似乎卻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之前她也從來沒想到過這類問題,彩兒啞口無言不知該說些什麼。
白衣青年接著說:“如果我是武林盟主的話,我會創造一個沒有恐懼的武林,一個人不用懼怕另一個人,戀人之間不會被別人拆散,感情深厚的兄弟也不會誰比誰先離去,只不過創造這片天地還需要很久很長的努力。”
說到這裡青年發現,彩兒正歪著腦袋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他,“你腦筋笨笨的,可說出來的話卻不同常人,不過就沖你這番豪言壯語,一會兒本姑娘買下玫瑰酥可以分你幾塊。”
“呵,多謝蔚姑娘。”
兩人繼續前進,方才那幾個追著皮球的頑童又順著街道跑了回來,跑在第一位的男孩眼看就要被人追上,他怕皮球落到其他小夥伴的腳下,於是右腳猛然一踢,眼看快要停下的皮球又高高飛了出去,這男孩一臉得意,彷彿自己已變成了蹴鞠場上的明星。
然而這頑童只顧著將球踢出卻沒注意他的前方,用藤條製成的皮球沖著一個菜攤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