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要過年了,這個春節很多知青都回家了,蘇怡瑩和陳一遇因為前幾個月才請了長假回去,所以這次就留在小許村過節。
和蘇怡瑩一批來的知青就她一個人春節沒回家,知青點都安靜了很多,大年夜的時候,剩下的幾個知青坐在客廳,聊著天吃著飯,一個不能和家人一起度過的除夕夜很快就過去了。
好在蘇怡瑩有陳一遇在,她一點都不覺得孤單,前段時間她收到了春花的信,信裡的訊息讓她最近有點糾結。
春花信了提到了縣裡紡織廠的招工,因為她奶奶製衣和刺繡的名聲在外,最近紡織廠想要招專業人才來轉型,就想到了小許村的徐繡娘,可是一打聽,人已經沒了,只能聯系得到她傳承的孫女春花。
輾轉聯絡到了在外隨軍的春花,詢問她是否有意願到紡織廠做工,如果以前有這個機會春花當然欣喜若狂了,現在這個時代工人可是頂好的職業,工資高、受人尊重,而且戶口也可以轉變為城市戶口,吃令人羨慕的商品糧。
可是她已經隨軍了,也不想回到萬縣,所以就拒絕了,不過她還是向紡織廠推薦了學過她手藝的蘇怡瑩和江燕,這次除了寫信和她們倆拜年,主要的目的就是告訴她們這個資訊。
蘇怡瑩和江燕是在過年前幾天收到信件的,兩人都有點猶豫,雖然都知道在紡織廠做工肯定比農活更輕松,也更適合女生,但畢竟是一個新環境,在小許村呆了一年半了,也熟悉了這裡的生活,一下子要到陌生的地方還有點猶疑。
好在紡織廠招工還要年後,即使有春花推薦,她們一樣要去走招工程式,只是會優先考慮,如果前期資格審查和筆試都沒有透過,也是白想。
江燕帶著這個訊息回家接著考慮,蘇怡瑩也和陳一遇商量看怎麼樣。
兩人吃了年夜飯,並肩走出了知青點,在村子裡消食散步,雖然冷,但是現在男女之防管得比較嚴,兩人雖然對外是未婚夫妻,但畢竟沒有結婚,如果獨處一室還是會被人說。
雖然蘇怡瑩和陳一遇兩人都不在乎這些,但有些不必要的麻煩能避免還是避免一下。
蘇怡瑩裹緊脖子上的圍巾說:“陳哥哥,我有點想去紡織廠上班,可是,可是我捨不得你。”說著,她害羞地將臉藏進了紅色的圍巾裡,縣裡和小許村有兩個多小時的路程,如果她去紡織廠上班估摸要一個星期才能見一兩次面了,這和朝夕相處的現在比起來真是天囊之別。
她脖子上紅色的羊毛圍巾是陳伯母當做春節禮物寄過來給她的,蘇怡瑩十分驚喜,南方的冬天是沒有暖氣的,屋裡比屋外還冷,不過屋裡有火爐,關著門也沒有寒風,但出了門,風嗚嗚地刮,一下子就把她的小鼻子和小臉蛋給吹紅了。
她想要一條圍巾,可是縣裡供銷社和黑市都沒買到毛線,更不要說已經成品的圍巾了,蘇怡瑩只好簡單的用布條做了一個簡易圍巾,抗抗風。
陳一遇到是有一條淺灰色的圍巾,看到蘇怡瑩冷就時常給她圍上,但是蘇怡瑩也捨不得陳一遇冷到啊,所以常常拒絕要他自己圍著。
於是陳一遇就寫信請父母幫忙在市裡買一下毛線或圍巾,起碼市裡的供銷社品種和數量更多,買到的可能性也更大,沒想到他媽直接給織了寄了過來。
不過這條紅色的圍巾蘇怡瑩戴著可真好看,就像櫻桃上落下的霜,兩者相得益彰,小巧的臉蛋白得像雪,嫣紅的唇瓣和正紅的圍巾各自生輝,如同飄揚的雪花迷了陳一遇的眼。
特別是現在蘇怡瑩害羞的將臉躲進圍巾裡,只露出含水的大眼睛,濃密卷翹的睫毛微顫,注視著他的時候,讓他的心不由撲通撲通的直跳。
陳一遇靜了靜心,說:“你想去就去,城裡的生活更輕松,不用擔心我,我也會和你一起去城裡。”
看到蘇怡瑩疑惑地抬起了頭,陳一遇說出了原由,他最近看到蘇怡瑩在煩惱這件事就已經開始著手解決了,“以前縣醫院就問過我去不去醫院當值,我以前考慮到副院長人品不行就沒有答應,最近因為革委會的洗牌,副院長和鄭主任有勾結也被打了下去,我也沒有顧慮答應他們去縣醫院了。”
陳一遇以前顧慮著縣醫院潛藏的規則而沒有答應,最近因為醫術名聲漸漲,縣醫院又來邀請自,考慮到如今縣醫院最大的老鼠屎已經沒了,蘇怡瑩又更適合去縣城工作,陳一遇就打算也去醫院了。
聽到這個訊息,蘇怡瑩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了,只等著招工公告下來,然後準備考試就可以了,兩人臉上是對新生活的期待。
雖然冬天的風還是淩厲的吹著,但兩人之前的氛圍卻是風吹不散的甜蜜和溫暖。
知青們的假期都是很短暫的,才年初幾大家就陸陸續續地回到了小許村,蘇怡瑩和江燕才幾天沒見,一見面就手拉著手進了兩人的房間。
看到江燕臉上的笑容,和剛回家的時候放鬆了很多,蘇怡瑩猜測地說:“燕子,你決定去參加招工考試了?”
江燕將行李放下,把厚厚的棉大衣倘開說:“對啊,我回去和我家人說了這個訊息,他們都說我傻,猶豫什麼,這可是好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