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儒秋隨便找了個床單把女人的屍體包裹了,一路從小房間裡拖出來,阿黎就看著女人的頭在地上磕磕碰碰的。沈儒秋突然想起來時,乾脆就對著女人做了下超度。沈儒秋笑了下:“當了這麼久的神父,我是發覺偽善在這個世界上還是很有價值的,能讓別人好受一點,也能讓自己好受一點。”
說完,手套下的手指極有力量的拖著女人繼續走,沈儒秋用後背對著阿黎跟劉陽東說道:“在痛苦中的人更容易去選擇吸食鴉片,英國人用這法子賺人的錢跟生命,人們在鴉片的安慰下也能看到天堂的聖光,跟牧師的作用從來都是差不多的。”
阿黎靜靜的聽著他的話,手指揪著裙子,臉上的表情生動而波瀾。劉陽東皺著眉,只管跑出去幫著沈儒秋抬運屍體。等女人的屍體被塞進後備箱之後,沈儒秋看著劉陽東的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不再是初生牛犢了,臉是這樣,心裡已然是一把年紀,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不用朱四月醒過來教。”
劉陽東抿著唇,皺著眉想了想,才說:“你要我們怎麼做?”
“現在你們還是回香港去安全一點,我來的時候透過教會的內線打探過,日本人已經拍了很強的忍者團過來,日本如今有錢有勢,就算在上海,也能買通很多上海的有關部門幫他們做事情。所以如果想要一帆風順離開上海,還是用老辦法,用教會的力量。”
“我會安排一條船,從上海碼頭到香港碼頭,讓你們的人先回香港去安排。”
沈儒秋說完,利落鑽進了車子裡,劉陽東看著他的車漸漸遠去了。
回到屋子裡想再跟阿黎商量,阿黎捏著咖啡杯的手仍在發抖。
“師孃,先生若是醒著,未必不會答應跟沈儒秋合作的。”
劉陽東垂頭說:“識時務者為俊傑。”
“沈儒秋一定是準備讓我們進入教會的勢力範圍躲避是麼?”
“對,我看他說的也是可行。”
“那就這麼辦。”阿黎無可奈何:“四月一定也會答應的。”
朱四月靜靜躺在棺材裡,他是不是一定會答應,這句話也不過是阿黎對自己的一句安慰罷了,然而又有什麼辦法呢?如果有一條險阻的道路跟一條安全的道路選擇,因為對一個人的反感而去涉嫌,怕也是不負責任的。
教堂裡,沈儒秋親自挖了個大坑,把女人的屍體推了進去,宋香立在一邊幫他一起剷土,很快土被推平了,宋香從口袋裡摸出一些草籽花籽,灑在鬆軟的土堆上。宋香蹲下來看著泥土:“他們答應你了麼?”
沈儒想了下:“不答應也沒別的辦法,他們躲不過日本人的眼線,教會是唯一可以跟日本人的財力眼線對抗的力量。上海的教會可以從幾個西方國家的情報機構直接得到訊息。這件事,也是朱四月教的,無論到了任何時候,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雙千里眼一雙順風耳,阿黎的勢力在香港,早就不在上海,至於陽東,修修瓷器,他是很擅長。”
“對,利用人,殺人,冷酷無情還是你更擅長。”
宋香的語調帶著許多的壓抑。
沈儒秋知道她是鬧情緒。
“香兒,我知道你不希望阿黎跟我們在一起。”
宋香悲嘆的一笑:“我不希望有什麼關係,她始終都是最重要的,我們離不開她,你也不會離開她。”宋香抬頭看了看天空,蔚藍的天空,一堆堆的雲團,她摸了下她那利落的短髮,“雲還是一樣的雲,小時候我最愛跑到草坪上躺下來看天上的雲朵是什麼形狀的,可現在看雲的宋香已經不是原來的宋香了。”
“沒有什麼人是可以永遠不變的。”
沈儒秋把宋香拉起來,吻了下她的唇,捏著她的下巴說:“接受變化,就不會受苦了,你們女人都是這樣,太喜歡懷念過去。”過去,想多了會很拖累,尤其是他們這種人,人生太過漫長,如果全都記住,那隻能生不如死。
宋香目光裡有一絲的蒼茫,對,沒錯,她就是一直都在懷念過去。
在皇宮的御醫院外面,瞧瞧看著這個小大夫,匆匆忙忙的來來去去。
陽光灑在他的衣服上,顯得無害而可愛。
現在,黑色的他,從衣服到眼睛,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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