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如果你覺得難過,隨時給我打電話。”
我又說了謝謝他的話,就進賓館了。週末的賓館有些吵,周圍挨著ktv,我一晚上沒睡好。陌生的被子上混合著消毒水的味道,床很硬,被子有些薄。
捱到早上我才迷迷糊糊睡了會兒,一直睡到十一點多。頭昏腦漲,手腳痠痛,眼睛也腫泡泡。
我坐在床上發神,翻開手機看到齊勉給我發:
“你和那個黑人睡了?”
我冷漠地盯著螢幕看了兩分鐘,給他回:
“我和你哥睡了。”
我起身收拾,頭昏腦漲地出了門,去退房。我感覺我今天狀態不好,估計要打車回家。
我退房的時候傑瑞給我打電話,他很關心我,問我是否還好。我覺得人家一個外國人都懂得關心照顧朋友,齊勉那個人渣真是狼心狗肺。我很謝謝傑瑞,就說請他改天吃飯,他笑呵呵道:
“我當然希望能夠和你一起吃飯,可是我更希望你好起來。”
我說:“我已經好多了,謝謝你。”
我到超市裡買了一瓶冰可樂,在無人的地方敷了敷眼睛,讓臉上不至於太難看。我早飯沒吃,打車回了家,用掉近百來塊路費,幹。
我媽看我腫著眼睛回來,問我昨晚上去了哪兒,我淩晨才給她說我在外面過夜。
我說:“我和朋友唱歌去了,唱通宵。”
她問:“那你眼睛怎麼腫了?”
我哭喪著臉:“唱哭了。”
我也不管她信不信,回房間補覺去了。寶寶蹲在陽臺前曬太陽,我就把它抱走,抱到我床上,陪我一起睡。
週末兩天我無精打採,也沒出門,我媽還試圖問我週五晚上的事,我沒好氣地看著她:
“我就不能有點私人空間嗎?”
我看她滿臉不高興,又說:
“我都不管你和別人出去玩,你能不能也別管我?”
她氣道:“你怎麼說話呢?”
我妥協:“行行行,媽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好歹堵住了她的嘴。週一我限號,坐地鐵去了公司。下了班我又坐了地鐵去學校,準備把車開回來。我上次說好了請傑瑞吃飯,就約在了今天。我請他在學校裡的一家中餐廳吃,他來這邊五六年了還用不慣筷子,夾菜的姿勢別別扭扭的。不過他很喜歡吃這一家的菜,尤其是糖醋鯉魚,他說這是他來中國吃過的最好吃的菜。我樂得笑出聲。
我們吃完了又在校園裡散了會兒步,聊了會天。這次我主動把他送到寢室樓下了,笑著和他招手說:
“傑瑞,再見。”
他邀請我進他寢室坐,我看看時間已經八點半了,我還得開車回去,就說:
“下次吧,下次我們還去吃糖醋鯉魚。”
他笑得一口白牙。我轉身離開,覺得他一個人在中國也不容易,一兩年才回一次家,上次他爸爸去世他都沒有來得及回家。
我戴著口罩向圖書館那邊走,我車停那邊。上車後我颳了刮擋風玻璃上的落葉,停歇了一兩分鐘。副座上還放著我買來送齊勉的小狗手辦,包裝精緻,原封不動。
我把那個盒子拿起來,拆了包裝,淡淡地看了裡面的四隻小狗兩分鐘。我點開齊勉的微信,發現他的朋友圈我一條內容也看不了了。
他的頭像換成了一個坐在窗前的小人偶。
我淡淡笑了笑,有些諷刺地看了看手上的小狗手辦,給他拍了張照片發過去,說:
“給你買的。”
這四條狗扔了可惜,姑且就送給他的主人。我再次開車到了他寢室樓下,大大方方上了樓,將裝著那四條狗的盒子放他寢室門口,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