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像松針突然落下,沒有一點聲響。
是誰的鮮血在飛揚,消逝在風中。
巨大的漩渦,從我漂過的地方,綿延不絕地滾動海面。
悲歡搖曳,每一天都是白雲出岫,生死不過尋常事。
我修如如之心,吃喝拉撒都是念經。
一切都靜了下來,夏雨像一個犯錯的孩子立在那裡。郭婉兮像生氣的母親,沉著漂亮的粉臉漸漸地看著夏雨,有些痛首,有些惋惜。好久,好久,郭婉兮才道:“告訴我,你們把我哥哥怎麼啦?”夏雨把心一橫,知道把炸掉倉岷山假鈔據點的事告訴郭婉兮,也許會遭來死亡。但是,夏雨知道倉岷山空虛,楊振海已經得手了,至於爆炸聲還沒傳來,他並不擔心。到了這個時候,告訴郭婉兮也是無所謂了。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現在就算是死,也死得其所。夏雨笑了,笑得很自在,然後說:“郭萬成在這片土地上販毒、傳銷、製作假鈔、想搞亂這片土地,都是痴心妄想。實話告訴你吧,我只不過是幌子,楊振海伯伯早就帶領他的兄弟上了倉岷山,倉岷山假鈔據點應該在他的控制之中了。至於你哥哥能不能逃脫,就看他的造化了。”
郭婉兮非常憤怒,看著夏雨,好像要把夏雨吃了似的:“你就在我的面前寫下這首詩耀武揚威?你真的不怕死?”夏雨笑了,笑得很開心:“這片土地上生活著我的親人,我的朋友。誰想讓我的親人,我的朋友難過,我哪怕明知是死,也要叫他滅亡。”郭婉兮一個耳光向夏雨飛來,“啪”的一下,夏雨小臉變得通紅。郭婉兮杏眼一瞪,道:“郭萬成是我的哥哥,是我的親人,你叫滅亡,我就叫你去死。”夏雨迎著郭婉兮犀利的目光,一點都不害怕。如果郭婉兮想他死,他即使跑不出去,也會用催眠術毀掉這妖豔的姑娘……
只要這片土地上的人們能和諧地生活,死了也無所謂。
朋友來了有美酒,豺狼來了有刀槍。
不管你有多麼兇殘,遇上智慧的獵人,也只有灰飛煙滅。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衣人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大聲對郭婉兮說:“大小姐,快去看看,牌魔把三個叔叔殺了。”“什麼?”郭婉兮十分震驚,也不管夏雨了,跟著黑衣人跑了出去。
原來,三個爆頭跟著牌魔出去,為了那十幾萬塊錢爭吵起來。三個爆頭一個比一個厲害,紅色爆頭道:“這錢不是我搶來的,是夏雨幫我們贏來的,為什麼要還你一半?”綠色爆頭道:“技不如人,願賭服輸。”紫色爆頭道:“啍,想從我們手中拿錢,沒門。”牌魔一生橫行牌上,哪受這麼大的氣?他冷冷說:“大小姐既然這麼說了,該給我一半就給我一半,從此恩怨一筆勾消。否則……”紫色爆頭跳了起來,道:“否則什麼?你以為我們三兄弟怕你?”眼看火藥味十足,就要打起來。眾黑衣人見頭目內訌,不敢吱聲。還是紅色爆頭止住了這場爭吵:“光是鬧也解決不了問題,你牌魔不是打架很行嗎?我提議,到外邊壩子裡,我們好好打上一架,你贏了,這些錢全部是你的。”牌魔更加生氣,暗想:如果一對一,你三個,哪個是我對手?三打一,我是打不贏的。但是,面對三個爆頭挑戰,明知自己吃虧,也不示弱,在眾黑衣人的起鬨下,來到了青山別墅壩子裡。
月光如洗,照得壩子如同白晝。黑衣人圍了一個圈,牌魔和三個爆頭各站一邊。氣氛很詭異,也很緊張。黑衣人心裡,都希望三個爆頭狠狠教訓牌魔一頓,不由得吼了起來:“打、打、打……”紅色爆頭動了,快如閃電撲向牌魔。牌魔一生縱橫四海,靠的就是手是一副撲克。“嗞、嗞、嗞”三張紙牌破空而來,紅色爆頭身體一滯,一歪躲開了。與此同時,綠色爆頭和紫色爆頭也動了,快速地撲向牌魔。牌魔一拳打向綠色爆頭,綠色爆頭閃開。而紫色爆頭的拳頭,帶來一股“呼呼”的風,迎面而來。好個牌魔,急忙暴退,紫色爆頭的拳頭緊緊跟著,眼看就要砸在牌魔的額頭上。牌魔迅速向地上倒去,躲過了一劫。“嗞嗞嗞”又是三張紙牌飛出,飛向綠色爆頭的喉嚨。綠色爆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根拿得光滑的棗棍,舞成一陣風,把三張牌擋開去了。
紅色爆頭和紫色爆頭已提著光滑的棗棍而來,與綠色爆頭站成三角形,把牌魔圍在了中間。四個人漸漸地站著,牌魔曉得自己要吃虧,早就把兩副撲克捏在自己的雙手中。一隻手突然一揚,滿天的撲克,猶如一把把飛刀,帶著“嗞嗞”聲,從三個方向射去。黑衣人見狀,怕傷了自己,紛紛後退。牌魔想見此機會,沖出三人的包圍,各個擊破。三個爆頭哪容他出去,一邊舞著棗棍,不讓飛來的牌傷了自己,一邊防備著牌魔沖出去。那些牌,在棗棍的碰撞下,像落葉漂零,紛紛掉在了地上。牌魔見自己計劃落空,第二副撲克又飛出。三個爆頭冷笑,棗棍飛揚,撲克紛紛著地,死死困住了牌魔。牌魔連續飛出了十幾副撲克,還是沒有沖出去。
牌魔似乎沒有撲克了,三個爆頭冷冷一笑,各自的棗棍化著一條條毒蛇,靈活地遊走。牌魔也十分了得,在棍影中像蝙蝠一樣穿梭,連衣角都沒碰到。不過,三個爆頭加快了進攻,牌魔雖然還沒著棍,但累得大汗淋漓,猶如從水中提出來一樣。牌魔動作開始有點凝滯,紫色爆頭一棗棍打在了牌魔肩上。牌魔吃痛,滾在地上。紅色爆頭一腳踢在了牌魔的屁股上,牌魔被踢到綠色爆頭的腳下。綠色爆頭也不是吃素的,一腳踢了回去。就這樣,三個爆頭你踢一腳,我踢一腳,踢得牌魔沒有了還手之力。但牌魔硬是沒有吱一聲,死死咬牙忍住。周圍的黑衣人,雖沒有拍掌歡迎,但個個露出喜色,希望三個爆頭踢死牌魔。
牌魔終於頂不住了,連忙求饒:“你們不踢了,那錢我不要了。”三個爆頭早就想出這口惡氣,哪能停下來。就像貓戲老鼠一樣,一會兒你踢一腳,一會兒他踢一腳……終於,見牌魔沒了動靜,又不敢踢死,才停了下來,“哈哈”大笑,在眾黑衣人簇擁下,走進了青山別墅。
孤獨的狼,抵不過一群野狗的進攻。
歹毒的蛇,擋不住一群螞蟻的撕咬。
躺在地上的牌魔,突然眼冒金光,輕輕一滾,躍了起來,手一伸,拿出一副特製的鐵撲克,閃著惡毒的眼神,悄悄向青山別墅摸去。
房間,燭光明亮,三個爆頭正捧著錢洋溢著喜悅。哪知三張金屬牌,正悄無聲息地飛出,只見三道金光一閃,三個爆頭喉嚨一緊,鮮血噴躲而出……
身邊總有豺狼停留,那你就要留意。
只要你稍微大意,豺狼就會咬斷你的脖子。
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了,不要過於相信野獸會善良。
打蛇要打七寸,只有打死才會平安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