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跟吳璇頤雖然準確無誤地對上了暗號,但在之後的相處時,吳璇頤從未稱呼過自己的代號,更沒有主動說起她自己的代號,許攸寧曾幾次試探過她,皆被她以裝傻躲過。
許攸寧一直懷疑,吳璇頤壓根不知道他的代號。
那麼,知道暗號,卻不知道屬下代號的唯一可能,她並不是自己真正的上級。
許攸寧本只是憑著感覺懷疑而已,卻也找不到實質性的證據,直到那天,她打電話來說,父親讓她幫舒瑤提告了秋盛譽。
吳璇頤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她肯定能猜出讓她去法庭幫著提告的人其實是舒瑤,而且以她的聰慧,早能想到只要法庭在對強制執行時稍微動一下手機,便能從秋盛譽手裡弄出十萬兩。
她若真心實意想快點籌集到這筆錢,肯定早已經想盡各種辦法來加快舒瑤對秋盛譽的提告,而不會幹等舒瑤自己迴心轉意,比如說,讓他去說服舒瑤,畢竟依著自己跟舒瑤曾經的關系,更容易激發出舒瑤想拿到那筆錢的沖動。
可是吳璇頤並沒有給自己下任何命令,反倒是最後自己去找舒瑤,更是在後來軍部彙編時,要求他拒絕上前線,許攸寧心裡對她的懷疑徹底變成了真的。
於是,他向秋盛譽透露,他手裡的家産只剩下五萬兩的事,果真,秋盛譽提出了資産核查,也確實超出了二十萬的漏洞。
可實際上,吳璇頤交到組織手裡秋家的錢款只有十萬兩。
這意外著,其餘的十萬兩,被她獨吞了。
吳璇頤叛變了。
正當組織著手開始安排鏟除吳璇頤行動時,臧科研行動了,將吳璇頤槍殺於自家電影院門前。
在臧科研看來,吳璇頤動手腳拿到的二十萬兩裡,有一半本該屬於他的,於是在討要遭拒後,果斷下了殺手。
案子是警察局負責的,作為局長,臧科研很容易處理掉相關的證據,於是到最後,吳璇頤之死便不了之了。
而吳璇頤私藏的十萬兩銀子,與她為組織籌集的錢款放在一起,上面來人取款時,便一併拿走了。
叛徒已除,任務也已完成,隨著當局對軍隊的整編,許攸寧再次到達前線,完成組織安排的又一次蟄伏,只待在一個恰當的時期,再次複出。
正當許攸寧對吳璇頤的事想得入神之時,許常德沉悶的聲音想起在身後,“站那做什麼!還不快來吃飯!”
經過剛剛的冷靜,許常德的心情已經徹底平複了下來,他坐回到飯桌前,看著已經拿著話筒愣了一會兒的兒子,“果真是軍部的電話?”
“嗯!”許攸寧沒有多言,答應一聲,便把話筒放回到電話機子上,他剛放下,還沒等他轉過身,電話就又“叮叮叮”得響了起來。
他看向父親。
“你接!”許常德明白兒子眼神是什麼意思,悶聲回答。
許攸寧沒在猶豫,再次接聽了電話。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喂,我是劉漢卿,請問老師在嗎?”
許攸寧皺緊眉頭,這個聲音……跟剛剛上級給他下達命令的聲音,有幾分相像,難不成……
他仔細回想著最近幾次跟劉漢卿見面的情況,卻沒找到一絲他跟組織有關系的痕跡,於是許攸寧很快否掉了這個念頭。
或許,真的只是想象而已。
“我父親在……”許攸寧答,他將話筒從耳邊移開,朝著許常德方向抬了一下話筒,他正要開口喊父親,卻聽那一端的劉漢卿急聲道:“不要打擾老師,我找的就是你!
許攸寧當即皺緊了眉頭,“怎?”
電話那端的劉漢卿吞嚥了一下,“那個……漢英剛剛來電話,說舒瑤現在正在去往洋樓的路上!”
許攸寧眉頭一皺,此時的洋樓,正瞞著舒瑤進行一個大工程。
舒瑤現在要去洋樓,那豈不是自己在自己離開前,事情就暴露了。
“可是昨天……”昨天,舒瑤是有去洋樓,並沒被她發現啊!
“昨天舒瑤的確繞整個滬上看遍了屬於她的家産,為防止被她發現,我特意安排沈涵飛開車與他們一起去,因是坐車,只是走馬觀花般看了一遍,故沒有發現異常,許是回去後舒瑤發現了異常!”
劉漢卿快速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最後,頗為無奈道:“攸寧,那事可能瞞不住了!”
……
舒瑤是步行前往外灘的。
她早上吃完飯,便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