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點了點頭,此時門內傳來腳步聲,待大門開啟,只見一位蹣跚的老者看著靳柔,眼角的餘光若有似無的打量著江易,說道:“小姐,你回來啦?”
“福伯,父親身體還好嗎?”
“好,很好,聽說小姐你帶回了準姑爺更是早已經向國主請了假,在家中等候!”
“福伯……!”
“呵呵……!”
江易隨著二人進入府中,頓時覺得如芒在背,只見幾十道目光頓時望來,其中更是有幾位女子的低聲嬌笑的聲音,這些都不重要。
正堂門口,一位近虛耄耋之年的老者,目光正炯炯有神的看著他,見他手上提著的鴻雁更是臉露微笑,顯得甚為愉悅。
江易和靳柔瞭解過,其父靳邵寧雖不是修士,卻是很看重禮數的大家,而靳柔雖然在小時就已經進入青雲門修行,但每次回去也必然會被教育一番,叮囑其一旦找到了自己命中之人,必須帶回來讓其看看。
而如今,靳邵寧看見江易不但親自登門,而且還帶著鴻雁表達了自己的心意,心理頓時老懷大慰,雖然這兩只鴻雁實在不怎麼精神,而且還毛色暗淡。
“呵呵……!來啦?”
“晚輩江易見過靳禮判”,江易聽靳柔講過,她父親喜歡別人叫他“禮判”這個稱呼,而不喜歡帶著官氣的左判。
“呵呵!看座看座,不用多禮,來人啊,上茶!”
頓時,那幾十號人忙前忙後的迅速開始操辦起來,不一會,江易已經與靳柔的那些兄長,杯來酒往,觥籌交錯起來。
“呵呵!妹夫,我……我跟你說,別看……柔妹比你年紀大……大,但……我跟你說,女……女大三抱……抱金磚,大……會疼人,當然,你是修士,就……就抱仙丹吧!”,靳柔大哥已經五十多歲的一位老者醉醺醺的說道。
江易雖有修為在身,但他卻故意沒有調動,所以臉上的紅潤甚為明顯,連帶著也是醉醺醺的附和點頭:“大……大哥放心!”
“對……對……老妹夫,柔……柔妹雖然在仙門修行,但……但是他的婚事……卻……卻一直是咱們家的頭等大事,就連母親臨死前,都在唸叨,嗚……!”靳柔二哥似想起什麼而頓時哭泣起來。
邊上的靳柔也是眼眶頓時紅潤,淚光閃閃,而其餘人亦是開始哭泣起來。
江易修為一動,頓即清醒,這怎麼說著說著哭了起來了?
“好了!”,靳邵寧一聲喊道。
“小易啊,你和小柔雖是修士,但這女人啊天生就是弱者,以後你在門中一定要時常愛護她啊,我靳邵寧活至如今的年歲,已經可以說是偷天續命了,如今看見她能有希望破解命中的那個劫難,當真是心願以了,心願以了了啊,我,就把小柔交給你了!”
就在江易正覺得這話不妥之際,卻見自己這準丈人忽然雙目光芒乍現,卻是瞬間消逝,倒在了椅上。
……
“父親其實早就對我說過,偷天之命與其說是偷,不如說是堅持和信念,只是我一直不願相信罷了,如今他老人家看見你和我兩位凡人哥哥還能一起談笑甚歡,才會鬆懈掉那股氣”,靳柔悲傷的說道。
“是啊,這平凡之人的信念若是能夠堅持,其實並不若於我們這些修士,差別只不過是沒有修為罷了,但如此卻顯著這越發的珍貴與純粹”。
江易看著眼前這一切,頓時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想起當年老江頭去世時,自己的無助,想起大憨慘死在自己面前時,自己的憤怒,想起看到被泯滅的古河村之時,自己心中的孤寂淒冷,如今再看著靳柔悲痛無比的樣子,頓時一種叫做人性的東西躍入他的腦海。
人,不具仙意,而仙,又何嘗具備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