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國的話,不由得讓徐銘暗暗心驚,同時卻又是這般佩服。
誰能想到一個這般風燭殘年的老者,竟然在臨死之際仍舊有此計策。
徐銘同齊安國的話只有這二人知曉,在交代完一切後齊安國那眉宇間潛藏的不安,也是緩緩消失不見。
只是在徐銘眼中,這個一向不苟言笑的老者臉上籠罩著那層暮氣,此刻卻是更加深重了些。
那種只有在大限之人身上才能見到的死氣,如今徐銘卻是以這種方式這般近距離的看見。
隨著其體內那道靈氣的緩緩消散,齊安國的眼皮好像是灌了鉛一般,逐漸沉重下來。
而其腦海也是因為大量的氧氣的湧入,而開始變的飛速運轉。
這是這個一生都精於計策權謀的老者,腦海中最後的一幅畫面了。
那是天空湛藍且海風徐徐的地方,炙熱的眼光卻無法阻擋兩個赤腳孩童沿著海邊嬉戲打鬧,而遠處的村落出現的炊煙裊裊彷彿在時刻提醒著孩童,吃飯的時間就要到了。
可腹中的飢餓卻無法沖淡他們此刻的情緒,其中一個跑的面紅耳赤的孩童,下意識的回頭朝岸邊看了看。
只見一個滿頭花白頭髮的老者,正以極其慈祥的神色審視著自己。
孩童見了,心中不知怎麼得湧起一股極為親切的感覺。
可是天生鬼精的性子,卻是讓其對那花白頭髮的老者做了個鬼臉,便同其同伴一起繼續玩鬧。
只是就在其回頭的瞬間,岸邊的那花白頭髮的老者已經是消失不見了。
老者雖然離開了,可他也是帶走了這一片誰也無法帶走的美景....
滴!!!!
齊安國身邊的電子螢幕上出現刺耳的長鳴,這聲音聽起來就好像是在給這不苟言笑的老者送行一般。
齊安國走了,他走的很安詳,其嘴角殘存的笑意似乎在向世人顛覆著他的固有姿態。
深處末世的倖存者,葬禮是極其簡單的。
一個不大的方形留身處算是一切了,只是前來憑弔的人有很多。
無論怎樣,齊安國的離開還是給了這地下社會一個不大不小的打擊。
而他們也是時刻提醒著這些倖存者,壽命的大限並沒有隨科技的暴漲而離開。
它,一直都在!
徐銘和陳雪在參加完齊安國的葬禮後,似乎便沒有理由在留在這地下基地內。
畢竟對於其他倖存人類和小隊成員來說,他們所擁有的一切說到底還是和那些域外修士有關。
有些人,可以選擇性記住他人的好,可是有些人也同樣會選擇性記住他們心中的恨。
張昊天正是這樣的一個人!
而心思玲瓏的陳雪也早已是將此人看透,所以在憑弔完齊安國後,她是一刻也不願待在這裡。
想來若不是其與自己同屬地球人,換作是那萬界九州的修士,陳雪的刀早就毫不留情的斬過去了。
只是面對提出離開的陳雪,一旁的徐銘卻是一反常態的選擇留下。
當然留下,也只能是暫且的留下。
這一切,自然同齊安國臨走時暗中囑咐他話有著莫大的關係。
“徐銘,這地方壓抑煩悶的很,你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
“受人之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