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狹窄,不買床顯得地方大一點。”
石南透看到夏若亞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有點赧然地解釋。
“要不你過去賓白那裡吧?他就住在隔壁大院,他那有地方,是一室一廳。”
夏若亞拿出手機來看看時間,權衡了一下現在這個鐘點去吵醒賓白的後果,最後還是下了決心:“算了,反正就一個晚上而已。”
她既然這麼說,石南透當然也沒有異議。他點點頭,拉開自己的簡易衣櫃拿出一條毯子丟給夏若亞,自己則抱起地上的鋪蓋往邊上挪了挪,“你睡我的床板,我今晚睡地上。”
在石南透的屋子裡湊合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夏若亞覺得渾身每一個關節都痠痛不已。草頭村的清晨比起她住的筒子樓要寧靜得多。大概因為村子裡大部分生活著的都是晝伏夜出的地下搖滾樂手的關系,這個時候,絕大部分人都還在睡夢中。而他們的房東,又多數已經出門工作去了。
屋子裡空蕩蕩的,石南透的毯子胡亂卷在一旁的地上,而院子裡則傳來稀裡嘩啦的金屬聲。夏若亞揉揉眼睛,爬起來走出門去,卻看到石南透在擺弄一輛破腳踏車。
“你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我正準備出門去。”
石南透把腳踏車擦得鋥亮,又上好了油,然後騎著它在院子裡兜了幾圈——而就在這時,眼尖的夏若亞敏感地捕捉到車身上寫著的“永久”兩個字,再看看那輛腳踏車漆黑的塗裝和標誌性的雙橫槓,她不由得驚訝地脫口而出:“石南透,你哪裡搞來的腳踏車?該有30年歷史了吧?”
“房東說這是他結婚那會買的,是他珍貴的愛情紀念,今天先借給我用。”
夏若亞揚起一邊眉毛問:“你房東什麼時候結的婚?”
石南透想了想,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好像是1980年……”
好吧,夏若亞只能想,搞藝術的人確實思維和平常人不太一樣。能夠有勇氣騎這麼一輛足以進博物館的東西到大街上,石南透真是完全不像有明星潛質的人——尤其是跟自己的偶像風澤對比起來的話,風澤可是從出道第一張大碟開始,就氣場十足不輸任何天王巨星的!
“好了,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可以到那邊找賓白和紀然澈他們玩,我現在要出門了。”
石南透說罷,跨上永久腳踏車就要出門去,夏若亞一個箭步跳到他腳踏車後座上。
“等等,時候還早呢。你不是十點才約了人嗎,咱們吃早餐去!”
一般情況下,草頭村的樂手們都是早飯午飯一起吃。
而特殊情況下,他們則是三餐混作一餐吃,甚至一天粒米不進——後一種情況通常發生在已經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演出導致身無分文的時候。
所以當石南透和夏若亞兩人出現在村頭的早餐檔時,幾乎收獲了整整一團人詫異如看到西邊日出的目光。
“豆漿油條,謝謝。”
也許是負負得正的緣故,在石南透房東那輛除了鈴不響渾身都響的腳踏車上顛簸了大半個草頭村之後,夏若亞的關節反而不怎麼痠疼了。現在,她的胃如睡醒了般餓了起來,食慾大振。
石南透給她叫了一份早餐,夏若亞撕了一塊油條放進嘴巴裡,好奇地問:“你一大早到電視臺去幹什麼?”
“去辦點事。”
去見屈冰一事,石南透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夏若亞。夏若亞哦了一聲,也不疑有他,她歪著頭打量了一會那輛永久,說:“你打算騎著它去?電視臺?”
“嗯哪。”
“怎麼不打車?”
“沒錢了。”
這個原因真是簡單而且有力,自從v殺青之後這大半個月以來,因為合約束縛著潘神不能再參加酒吧裡的演出,莫紮特琴行的工資也沒有發下來。沒有任何收入的石南透一直處於坐吃山空的狀態,加上昨晚又是打車找夏若亞又是幫她買單,石南透算是徹底彈盡糧絕了。
夏若亞眼珠轉了一圈,想象著這輛東西在電視臺那名車如雲的停車場裡鶴立雞群特立獨行一眼就能夠被人認出的英姿,不由得好笑。她看看時候也不早了,估計石南透騎車過去夠嗆的,也就不耽誤他的時間,把最後一口豆漿喝光後,她站起來付了早飯錢,對石南透說:“那麼就祝你好運囉!”
“謝謝!”石南透也笑了:“你就等著我的好訊息吧。”
……
作為現今娛樂圈裡最炙手可熱的女星,等閑人要見到屈冰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不過石南透可不算是“等閑人”,也許屈冰早就跟她的助理打過招呼了,所以當他來到攝影棚大門的時候,幾乎沒有遇到阻攔就順利地進入到屈冰的化妝間。
屈冰剛完成了上一條戲,在化妝間裡補妝等候下一輪上場。她見到石南透很高興:“阿透!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石南透知道她時間寶貴,也不客套了,開門見山說:“屈冰,你說你可以幫我安排v上檔,是真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