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說!跑得那麼快,我叫也聽不見!”夏若亞一路追了石南透三層樓,有點喘不過起來,她胸口劇烈起伏著,抱起雙臂沒好氣地說,“你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就在門口那呢。”
這唱的又是哪一齣?
石南透一時摸不著頭腦來,他說:“那,那個誰誰呢?”
“哪個啊?你說陳總嗎?他自己先回去了。”
“你不是……”
“我不是什麼,我跟他說,我媽媽叫我12點準時回家門禁!他很掃興呢!”
夏若亞白了石南透一眼,沒好氣地搶白道。
可是石南透一點都不介意她現在的惡劣態度,相反卻喜滋滋地。夏若亞轉身往樓下走去,他喜氣洋洋地跟在後面。
“你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
“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
“沒什麼想不想說的,都有人用到三十個吻的交情來拉我了,就當賣個面子唄。”夏若亞說到這裡,又有點懊惱,煮熟的鴨子飛了,往後在想要創造這種潛規則的機會就難了!
天知道自己那會是不是被惡鬼附了身,居然在接到石南透那個電話後,暈暈乎乎地就拒絕了陳總的要求。
石南透卻在她身後輕快地說:“那真是感激不盡了啦。你放心,哥不是不講義氣的人。你不會有損失的。”
“還好說呢……”
夏若亞幾不可聞地低聲說著,來到一樓大門旁邊的包廂裡,重新坐了下來。石南透下意識地一拉她:“怎麼又坐下了?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要走也等我把我的酒喝完再走。好貴的啊。”夏若亞心疼地說,石南透這才留意到她面前的桌面上還有一杯深褐色的液體放著,幽幽地散發著琥珀色的光華。原來剛才進門聽到的那聲維斯帕,就是夏若亞點的。
——這家夥,喝的都是烈酒。
夏若亞拿起杯子放到唇邊,石南透劈手奪過:“你這個笨蛋,剛才走開那麼久,現在這酒你還敢喝!上次的教訓還不深刻?”
“上次在搖滾吧裡,那些地方本來就亂。你放心吧,這裡的人不會那麼禽獸。”
——“禽獸起來就不是人了!”
石南透斬釘截鐵地說完,仰脖把那杯維斯帕一飲而盡。哥頓金的辛辣混和著苦艾利口的苦澀,有如千萬把鋼絲刷子沿著他的食道一塊刮刷而下,他的胃部強烈抽搐抗議起來,鼻子眼睛隨之皺在一塊,差點痛哭失聲。
“呸!女孩子家怎麼喝這麼難喝的酒!”
他狠狠地罵了一句髒話,拍出一張大鈔在桌子上,拉著啼笑皆非的夏若亞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這個墨西哥會所。
……
一直等到計程車開過了大半個城市,夏若亞才弱弱地問道:“你打算帶我到哪兒?”
石南透癱倒在車子後座上,聽她這麼問,他撐起自己的身子來,使勁晃晃自己因為酒精作用而神智不清的腦袋。
“我明天十點要到電視臺去,現在去哪比較方便?”
夏若亞沒料到他居然會給出這麼一個答案來,一般按照劇情發展,男主角應該都已經決定好目的地了的吧。可是石南透卻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她愣了一會,問:“你住在哪裡?”
“草頭村南弄82號。”
“去你那吧。電視臺在南邊。”
結果,一走進石南透的房子,夏若亞馬上就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寬闊的單間,居然連床都沒有。地上用磚頭墊起四個角,上面鋪了一層薄木板,再放了一床鋪蓋,就是石南透的“床”。鋪蓋旁邊是一張矮小的茶幾,用亮光漆塗了很多層,以至呈現出一種金屬般的質感。散碎的書頁,裂開一條縫的鏡子,幾個酒瓶橫七豎八倒在門後,石南透價值不菲的寶貝吉他就放在這張茶幾上,比他人呆的位置還要好。
在來這裡之前,夏若亞設想了很多遍石南透的房間會是怎樣,但她萬萬想不到,這個人居然連張床都沒有。
站在這個因為沒有了必要傢俱所以顯得有些空曠的房間裡,夏若亞心想:早知道就提議道自己那裡了。好歹她那邊客廳還是有張沙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