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男人把她一路攙進了房間裡,丟在酒店的大床上。
“一個人出來喝酒,你一定很寂寞吧?今晚也是我們有緣。”
去他的有緣!
夏若亞不是那種進了酒吧被男人搭訕還認為對方只是想單純交個朋友的單純少女,可她也不喜歡遇到現在這種情況。
這種事,總得你情我願幹起來才快活吧?面對男人的步步緊逼,無力抵抗的她只能憑借僅存的意識來呼救:“我不要,誰來救救我!”
男人開始脫他的西服,寬寬大大的毛料西服脫下來往夏若亞臉上一拋,夏若亞只覺得眼前一黑,就被矇住了頭。
她情不自禁地尖聲大叫!
“啊呀——”
可是,過了好一會,卻……卻沒有別的事情發生?房間裡有男人沉重的呼吸聲,還有另外一個人的腳步聲。夏若亞吃力地抬起手臂把蓋在自己臉上的西服撥開,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
那個黑色身影,揮舞著一把吉他,沒頭沒腦地往男人身上頭上砸過去。男人手忙腳亂地招架著,無奈實力相差太懸殊,他根本就無法阻止那個人對自己的攻擊。
石南透。
是石南透!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後?可是,他不是應該正在暗夜公爵的圓形小舞臺上演唱的嗎?他不要那份工作了?
夏若亞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美麗的黑眸睜得圓圓地,在宛如黑色玻璃珠般的瞳孔裡,倒映得滿滿的,都是石南透憤怒的身影。
他的拳頭高高舉起,然後又狠狠地往下砸去!
男人的嘴巴大張著,啊啊作聲,卻說不成話。原來石南透一上來就先把他的下巴打脫了臼,讓他無法呼救,然後再把他逼到牆角慢慢修理。
砰!
沉重的血肉撞擊聲結結實實地傳來,石南透一記重拳打在男人的小腹上。男人雙眼一翻,死蛇般癱軟在牆角落裡,再也無法動彈。夏若亞無力地癱在酒店柔軟的雙人床上,她很想跳起來阻止石南透,無奈藥物的作用令她的身子比床上的棉花更軟弱無力。她只能瞪大眼睛看著石南透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把男人拖到了房門外。
“石南……”
她恐懼到了極點,也驚慌到了極點,淚水無法控制地簌簌而下,沾濕了腦袋旁邊的雪白床單。
石南透救了她。
可是他把那個男人揍成那個樣子!那男人看起來傷得好嚴重……也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而死掉。
如果這件事傳出去,石南透可要怎麼辦?
要是更糟糕一點,傳進唱片公司耳朵裡呢?
還沒有出道就在時鐘酒店打架鬧事的樂隊……那家夥是在拿自己的前途來開玩笑吧?夏若亞一邊流淚一邊心亂如麻,她聽到房門再度開啟來,石南透走進了房間。
“你還好吧?”
他來到床前,蹲下來,和她面對面。
看著眼前俊朗的面容,夏若亞剛才緊繃著的神經突然一下子全部斷掉鬆弛了,她無力地笑笑說:“糟糕透頂呢……”
“真是的。幸虧我發現得快。你也不像是那麼容易上當的嫩頭啊,怎麼就這麼大意了。”
還不是因為你那首該死的歌!
因為被石南透的歌聲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才冷不防著了那男人的道兒。夏若亞真的很想吐槽一下石南透,可是不知道是藥力越來越厲害還是精神放鬆了的關系,無邊的睏意如潮水般襲來,她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個字,眼皮一耷拉,就不省人事了。
清醒過來的時候,窗邊已經微微透出光亮。初秋的黎明一向是沁入骨子裡地冷的,夏若亞動了動自己的手指,酸軟感已經逐漸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得木木的那種不適。
夏若亞腦子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是因為藥物殘餘的關系還是睡眠不足的關系,而當她感到自己的身子已經恢複活動能力的時候,她下意識地瑟縮著,試圖把身子縮排被窩裡找到一點溫暖。才動了兩下,冷不防臂彎處卻傳來溫暖柔軟的觸感。
大床的另外一邊,還有別人!
夏若亞嚇了一大跳,睡意迅速退散了大半,她轉過身來,映入眼簾的,卻是石南透的睡顏。
“對了……昨天……是他救了我……”
石南透一定累壞了。他斜斜地躺在雙人床的一角,下半個身子卻耷拉在地上。看樣子,他是想堅持著等到天亮,卻沒能堅持住。夏若亞可以想象出他好不容易下了決心坐到床角落裡休息一會,但一坐下來就忍不住睡著了的情景。
他睡得很沉,面容舒展而無憂無慮,像個巨大的嬰兒。夏若亞看著石南透沉靜安詳的臉,心頭一陣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