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太丟臉了?”
“……你說什麼話呢。”陳錦州是真不懂。
依伊一隻手放在自己額頭上,嘴角翹起笑容。
“我說我呀,明明不能喝,卻去挑戰s大有史以來酒量最好的學姐,是不是太丟臉了?”依伊的聲音,軟軟地,全然沒有了平時的咋咋呼呼,陳錦州忽然不適應起來,不過她還在繼續說話,“可是,我呢,不想看到你跟別的女人喝那種酒。所以我是在代你頂酒。”
“我原本也不想和靜子喝酒。靜子學姐的酒,可不是那麼好喝的。”陳錦州沉著地說。
“對了,剛才我也聽到了哦……”
依伊離開了陳錦州的懷抱,往沙發另外一邊的扶手倒去。
陳錦州吃了一驚,問:“你聽到了什麼?”
“你說我……樣樣都不如靜子學姐。”
陳錦州大驚失色,尷尬極了,他瞬間滿臉通紅,支吾道:“我……你不要亂想啊……也不要生氣……我那樣說是因為……因為……”
“我不會生氣,因為那是事實。無論是外表,還是身材,還是家境,還是事業,我……都不如靜子學姐。可能因為這樣,我才吃醋吧……”
陳錦州瞬間激動起來,他大聲說:“依伊,難道在你心裡,我是那種猶豫不決的男人嗎?就算你不如靜子又怎麼樣?在我心裡,你就是最獨一無二的!剛才對靜子我是那樣說,現在,我還是這樣說!我陳錦州,心裡一直就只有依伊一個!”
平日溫文爾雅,甚至被依伊欺負得有了弱受潛質的陳錦州,現在攻起來,氣勢頓時強了十倍。
依伊被嚇得酒醒了大半,瞪大眼睛盯著他。
陳錦州雙眸灼灼,一霎不霎地跟依伊對視。
四目交投,隱隱有電光閃過。
“陳錦州。”依伊忽然嘟起嘴來,“我又不是這個意思。”她猛地一伸手,輕而易舉地揪住了陳錦州的耳朵,把他的臉拉到自己面前來,“我吃醋是我的事,不過你剛才跟靜子學姐那麼曖昧是什麼意思?嗯?感覺很好是不是?喝酒是不是?老孃我就把酒都給你喝了,讓你顧著照顧我,沒空去曖昧!”
手中不斷用力,女王開始獰笑。
“陶瓷呢,以後少跟我玩人鬼情未了那套——不過倒是可以考慮玩個咒怨什麼的!”
陳錦州背上冷汗刷一下都冒出來了,他瞬間有了生命垂危的覺悟。
“依伊依伊依伊,我我我真的只是想弄套秘色瓷而已。”
“拉倒吧你,秘色瓷不是早在唐朝就失傳了嗎?”
陳錦州嚴肅起來:“還真沒有——那些只不過是收藏家們忽悠新玩家的說法而已。但是事實上,在極少數的民間藝人手中,還有秘色瓷的燒制方法。他們的秘色瓷作品,都被收藏家壟斷起來,以奇貨可居,炒賣出高價錢。”
靜子的家族,即是這樣的陶瓷世家。她父親是景德鎮的陶瓷大師,專門研究唐宋瓷器,並且複原了秘色瓷的燒制方法。而靜子自己學的是建築,卻非常有藝術天賦。“秘色瓷”就是用保密的釉料配方塗抹器物表面而燒成的瓷器。
秘色瓷之所以複制困難,全在於那份釉料配方。在法門寺地宮未開啟之前,在今人眼裡,秘色瓷一直是個謎。而1987年,法門寺唐代地宮開啟,靜子的父親作為受邀到場的瓷器專家,有幸目睹了那13件舉世震驚的越窯秘色瓷出土的過程,並且參與過研究。天才的他,竟然在那短短一個月的日夜分析中,悟出了秘色瓷的釉料秘方,複製出跟唐代幾乎可以亂真的秘色瓷。
這件事,在當時的考古收藏界引起了巨大的轟動,而秘色瓷燒制極難,塑胎、調釉、上釉、火候,整個工序差之一分,就謬之千裡。靜子爸爸索性從此就封了秘色瓷秘方,只在獻給國家領導人上,燒過幾套。
靜子本身是個才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本身也很喜歡玩陶瓷。在玩膩了陶器後,就玩起了瓷器。當年要不是陳錦州無意間在她學生會的小櫃子裡,發現那個送給別的男生的秘色瓷筆筒,也不會知道她的這個特長。
聽陳錦州交代完事情始末,依伊撅著的嘴巴才平複了一點。
“我想,市面上有賣的東西,送給他們也不合適。想著靜子的店就在附近了,就進去看看,特別定做的東西,應該會比較有意義。”
“那就在商言商嘛,為什麼搞得那麼曖昧?”
“依伊依伊依伊,是她的店子氣氛佈置太奇怪而已,不關我的事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一個好端端的陶藝吧會裝修得跟古代的妓院似的,話說回來學姐的審美真奇怪不是嗎哈哈哈哈哈。”
一抹精光在依伊眼底劃過,她低頭,纖纖十指猛地分開陳錦州襯衫的扣子,陳錦州結實的胸膛頓時露了出來。
依伊撲上去,啜住陳錦州心口面板:“我的東西,誰都不許動!”
溫潤的刺痛,從依伊嘴巴裡傳過來,陳錦州只覺得熱血沖上腦,差點中風。他感到周圍的氣溫忽然升高了,天旋地轉,如痴如醉。
眼前的依伊,圓圓的臉,靈動的眼眸,小巧的粉唇,一顰一笑,宛若森林中的精靈。她身材嬌小卻略顯豐潤,小小的骨頭架子,肉肉地,散發著最原始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