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火車即將啟動之時,車站裡突然有人用丹麥語大喊著什麼,站長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邊向火車長打著暫停的手勢,一邊大聲喊叫著。火車長趕忙跑下車去,向著從遠處樓梯口緩緩出來的四位旅客深深鞠了一躬,用他那蹩腳的英語說著抱歉。秦嵐被這極大的動靜吵醒了,一車廂人都湊到了挨著站臺的窗邊,想知道來了些什麼人物。
“誰來了?好大動靜。”若檀兒極力想要看清那四個來歷不明的神秘旅客,但奈何距離太遠了,只能依稀看到那些人在和火車長、站長交流,但是,空曠的火車站裡,這些人所說的英文車廂裡可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們去格陵蘭北部西岸,北冰洋沿岸的陸地。”一個比較蒼老的聲音用典型的英式發音說道。“不知您的車能否到那裡。”另一個聲音補充道,也是地道的英式英語。
“唔……那邊的鐵路倒也算好,偶爾會有貨運……”站長用結結巴巴的英文說著。
“恰巧,我們也載著一批去往那裡的乘客……說來也奇怪,現在難道流行去那種地方旅遊嗎?說實在的,我從來沒拉過去那鬼地方的客人,不過你們可以放心,我的火車非常耐用……”
緊接著,那四個神秘人低聲商討了什麼,火車站的回聲太不清晰,車廂裡沒人聽得清楚。四個人中的其中一個突然高聲問道:“那都是些什麼人?”
“唔,德國人,還有兩個東方人模樣,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混血的……”
“什麼名字?”
“不清楚,一共八個人,都是女人,也蠻年輕,和你旁邊那位女士年紀差不多。”
“哪個車站上車的?”那聲音步步緊逼。
“德萊爾車站,你也知道,靠港的那個……”
“乘坐的什麼船?”
“我也不清楚,三桅船,挺大。”
這時,車廂裡的人都醒了,大家聽著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對話,她們知道這四個人必定是來者不善。車廂裡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她們不知道接下來那愚蠢的火車長還要透露什麼資訊。
“這邊的窗戶能開,”阿絲指著背對站臺、面向荒野的一處車窗,如果實在不行就從這裡逃走,“我們畢竟不知道來者是什麼身份。”“為什麼要逃?”霍德“噌”地站了起來,“我們八個人,是他們的兩倍,二對一,還怕打不過?”
“呵,”這時,角落裡的艾薩突然冷笑了一聲,頓時吸引了燭火議會所有人的目光,“但凡這四個人裡有一個是妮韋爾,別說八個人——就算我們有800萬軍隊,照樣全軍覆滅。”
霍德愣住了,一向沖動的她也考慮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不過,如果跳車的話,迎接他們的將是饑餓、寒冷以及無數的生存考驗,在這荒無人煙的寒帶苔原瞎跑,無疑就是送死。但是,若是等那四個人上車來,照樣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甚至有可能牽連到後面車廂的乘客,所以,燭火議會不僅要保全自己,還要盡可能挽救那些無辜的乘客們。蘇格塔爾的喜怒哀樂,德夏沃克早在千年前就有體會,如今,不能讓這些鬥爭波及到百姓的頭上。
“對了,瑟格方,我們的小蘿絲,”阿絲突然轉向有些呆滯的瑟格方,用一種少有的、近乎於懇求的語氣說道,“你會開火車嗎?”瑟格方一驚,她嘴唇有些發抖,這位少年還沒經歷過真正的考驗,但她知道,這或許是目前最有用的辦法。
“會一點,”瑟格方垂下眼睛,“蘿絲教過我蒸汽機車的知識,我想我可以試試……”“好!我們的好瑟格方!勇敢的瑟格方!”勞拉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將是拯救我們的英雄,就憑這點,德夏沃克會永遠記住你——我們的好少年!”艾薩用猛烈的風沖撞開駕駛室的鐵門,瑟格方坐到了駕駛室的椅子上,兩隻手穩穩地放在了控制臺上。
她身上,肩負著十幾個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