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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燈塔下的老船長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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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總是夢見自己在大海上乘風破浪地航行,他堅信,他的那艘船是堅不可摧的。

第二天將要進行跨越太平洋的遠端航行,經驗豐富的船長早已做好了準備。他的那艘“燈塔守望者號”大型艦船已經在港口邊靜靜地停靠著,它似乎和那穩健的船長一樣,平靜地等待著明天的挑戰。夜深了,港口旁邊漁民小屋的炊煙漸漸消失,一切陷入了沉寂。掌管夢鄉的使者悄然降臨在這個臨海的美洲小鎮,給大家帶來一個又一個美好的夢境。

一切都是那麼安詳,唯獨小鎮中的一點燈火久久不肯熄滅。

那點著燈的小木屋裡,船長看著海圖,久久地思量著明天的行船計劃。

那位年邁的船長身經百戰,早已熟悉了大海的套路。那些高風大浪對他來說,彷彿已經成了司空見慣的小障礙。他和他的船已經被大海沖刷得足夠勇敢,他們對於大海的感覺已然不是畏懼,而是面對充滿挑戰的事物鬥志昂揚。船長是歸屬於大海的人,大海總能給他親切的感覺。他有時甚至覺得,大海才是他真正的故鄉。

“沙沙……”粗重的鉛筆在地圖上摩挲著,畫一會兒便頓一下,像是在思量著接下來該往哪兒畫。反反複複描了幾遍,地圖上已經用墨藍色的鋼筆寫滿了法文單詞,由於地圖紙質的原因,墨水微微有些擴散,但並不影響那些書法字型的美。那些優美的花體字母整齊地排列在地圖上,好像這些文字本來就是地圖的一部分。

昏黃的燈光映照在船長單片眼鏡的金屬鏡框上,形成一個暖黃色的光點。船長眉頭微鎖,思考著和航海有關的問題。

“貝特船長,天已經晚了,還要繼續思考問題嗎?”大副尼蒙德三步兩步沖進船長的房間,木門被他撞得吱呀響。“還要再想,能否更加節約時間,避開礁石……”“啊,我的船長,咱們的航線上已經沒有礁石了。”船長終於抬起頭,看了看大副,他厚重鏡片後的眼神充滿質疑:“那你看看這個。”船長用他粗糙的手指點了點海圖上的某一經緯交界處,他的手指面板已經硬化,起著老繭,很顯然是長期在潮濕空氣下作業造成的。

大副湊過去,看了看海圖上那個位置,那個位置有一個極不起眼的無名小島,大概處在北緯15度,西經135度的格點,由於海圖網格不夠精確,船長並未在小島旁邊表示出它的具體座標。粗重的鉛筆印在小島處戛然而止。

“我的上帝,我可不記得這裡有這樣一個小島。”大副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匆忙地跑到船長房間的角落裡的黑暗處檢視著什麼。原來,房間的一角,還有一個巨大的地球儀哩!

船長轉過身來看著不停轉動地球儀的大副,笑道:“別說你了,我做了這麼多年水手,在太平洋航行了那麼多次,也從未見過這個小島。小島是沒有名字的,不受任何國家管轄。”“那可就奇怪了,”大副不再研究地球儀,踱步回到船長身邊,燈光所及之處,“這海圖,是哪裡出版的?”

“你仔細看,你會發現這個島其實是被人為標上去的,”船長慈祥地笑笑,隨手從筆筒裡抽出一把放大鏡,放在小島上方,“這份地圖,是我近幾年在太平洋打撈沉船得到的。密封得相當好,你看,沒有一點水痕。”

“沉船?”

“是啊,‘深海號’的殘骸。”

“美洲的?”

“北美洲的大型漁船。”

“那這不對,”大副抱起胳膊搖搖頭,他本來就大腹便便,一搖起頭來簡直可笑得像個圓滾滾的肉球,“‘深海號’的船員們怎麼發現的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島?既然發現了為什麼不自佔?我的好船長,您能告訴我您在哪兒發現的‘深海號’殘骸嗎?”

“正是在北緯15度,西經135度附近。”

“也就是說,您其實看見那個小島了?”

“這也是我的疑點,我並沒有看到那個島。”

“附近完全搜尋過了?”

“完全搜尋過了,除了‘深海號’殘骸,空無一物。”

“那麼,‘深海號’又是怎麼沉沒的呢?附近沒有小島和礁石,那一帶也不太可能出現風暴……”

“我一直認為那個小島是突然出現的,”船長面向自己的辦公桌,繼續端詳著那張已經泛黃、卷邊的海圖,“它的突然出現使‘深海號’觸礁沉沒——然而‘深海號’沉沒後,小島又消失了。”

“這可是我第一次聽說島會在沒有礁石的海域憑空出現哩!”

“是啊,那片海域的海底平整得很,”船長從海圖下面抽出一張白得發亮的紙——或許是因為那張海圖太黃了而形成對比,紙上是一幅手繪的海洋剖面圖,畫的就是北緯15度,西經135度附近範圍內海洋的情況,“瞧,就在這片海,憑空冒出一個島!”

“那如果我們明天的航程碰到這個島,可就麻煩了!如果我們正好航行到那個隱藏在海裡的小島上方,那小島一浮出海面,不就把我們的‘燈塔守望者號’頂起來了!”

“鑒於海中沒有礁石,我們完全可以排除你剛才所說的‘小島從海裡冒出來’,或‘海平面下降使小島凸出來’的假設。”船長慢悠悠地說。

“那麼怎麼辦?難不成它還是漂來的?”

“你認為呢?”

“一說到‘漂’固然會想到冰山……”

“我粗心的大副啊,您難道認為,北緯15度還會有冰山嗎?”

“當然不會有。”

“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這張充滿疑問的海圖,一想到‘深海號’謎一樣無緣無故地沉沒,就會想到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應對。很顯然,這神出鬼沒的小島是一個重大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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