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他往後避了避,稍顯嫌棄道:“有什麼話,先去換身衣裳再來說。”
何春桃低頭聞了聞,連日趕路,身上好像是有些臭,只好轉身出去,讓僕從帶她去沐浴的地方,洗了個幹淨澡,換上僕從準備好的漂亮衣裳,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許多。
回到船艙,卻見謝霽庭手撐在桌上假寐,她走近一看,才發現他眼下有些青黑,也不知是多久沒闔眼了。
“喂,困了就去床上睡啊。”她伸手戳了下他。
他睜開眼,卻順勢捉住她的手,牽著她一起走到床邊,攬著她躺到床上,才闔上眼入了眠。
何春桃稀裡糊塗地就被他帶到床上睡覺,竟沒記起來反抗一下。
這會兒反應過來了,他卻抱得緊,她想用力掙開,又怕吵醒他,只好靠在他懷裡,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連日趕路,確實困得慌。
她不知道,她睡著後,謝霽庭睜開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給她蓋好被子,才重又闔上眼睛。
等小安洗完澡回來,見爹孃都躺在床上睡覺,便也躡手躡腳地爬上去,鑽進被子,挨著娘親一起睡覺。
大黃搖搖尾巴,也趴在床腳,休憩起來。
何春桃一覺醒來,見船已經開了,才記起正事來,忙找到謝霽庭,問他:“你這船是要往哪兒去的?”
謝霽庭正在處理公務,便頭也不抬地答:“自是回京城去。”
“那巧秀跟馨如怎麼辦?”何春桃問。
“巧秀有了心上人,不願跟去京城。我把食肆留給了她。至於馨如,我已經另外派人走陸路送她回京了。”謝霽庭淡聲答。
巧秀有了心上人?她怎麼不知道?
何春桃皺了下眉,又問:“那呂大姐呢?”
“呂掌櫃不願離開,我留了兩名僕從照顧她。”謝霽庭說。
“那、那小姚呢?”何春桃又問。
“我在這兒呢!”姚立群突然從門外出現,靠在門邊道:“這會兒記起我了,當時把我扔在草垛時怎麼就不怕我被哪頭野獸給叼走了?”
何春桃看到姚立群,不免有些心虛,忙扯起笑臉道:“你武功高,尋常野獸哪兒是你的對手?”
姚立群哼了一聲,到底沒再與她計較,轉身走了。
何春桃想了想,又問謝霽庭:“對了,你不是說要請劉老頭出山嗎?”
“劉老先生拒絕了。”謝霽庭淡淡答。
何春桃見能問的好像都問了,都不能讓他停船折返,只好絞盡腦汁又問了一句:“那你二弟呢?你不找他了?”
謝鵬銳上次趁戰亂逃跑,至今未歸,也不知是生是死。
謝霽庭終於放下手中的筆,抬眼看著她,說:“他若是還活著,得知謝家平反,自會主動回京。你還有何要問的?”
何春桃本來是想同他說說和離的事,但一對上他那幽沉的目光,她就實在不敢說出口。
“沒、沒了,你忙你的,我就不打擾你了。”她說完就溜。
在船上待了幾天,何春桃一直沒找到機會跟謝霽庭說和離的事兒,想來想去,還是隻能找機會偷偷跑路。
這日,船終於靠岸補充物資,何春桃藉口悶,帶著小安下船去透透氣。
下了船,帶著小安去城裡逛了逛,逛到一家成衣店,趁著試衣的功夫,成功甩掉身後的一隊侍衛。
“娘,咱們又要跑路嗎?那大黃和冬雪怎麼辦?”小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