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韓峻過來,將一封信‘啪’的一下擺在了她和謝霽庭面前。
何春桃見他臉色不好看,忙問:“這是什麼?”
“這是謝鵬銳往京中寄的舉報信,被我給攔了下來。”韓峻沉聲道。
“舉報信?舉報誰?難不成是舉報他親哥?”何春桃大驚。
謝霽庭心頭微跳,難道後山的飛鴿被二弟發現了?
“不止舉報謝霽庭,還連我一起舉報了。”韓峻沉著臉說。
謝霽庭微松一口氣,既然還舉報了韓峻,就應該不是因為後山的飛鴿了。
他開啟信,才知是謝鵬銳偷聽到了他和韓峻在軍中的一次談話,誤以為他和韓峻要通敵叛國,這才寫下這封信要寄往京中,企圖戴罪立功,擺脫軍戶身份。
而事實上,那次談話只是因為軍中發現了一個敵方細作,兩人聯合在那細作面前演了一出‘通敵叛國’的戲,只為從細作口中套得一些訊息。
沒想到,這出戲非但騙到了那個細作,還騙到了二弟。
“這這這……這信上寫的通敵叛國是怎麼回事?謝鵬銳是瘋了嗎?這麼嚴重的罪名,他也敢胡亂舉報?”何春桃滿面震驚。
“只是一場誤會。”謝霽庭怕她擔心,便將事情緣由解釋了一番。
“就算是誤會,可你是他大哥啊,他對你就連這麼點信任都沒有嗎?不經求證就去舉報,他是巴不得置你於死地吧!還是想靠著出賣你來重獲榮華富貴?”何春桃憤慨道。
謝霽庭覺得既可笑又可悲,正是因為對二弟的秉性有所瞭解,他在做一切安排時都對他有所提防。
可他萬萬沒想到,二弟竟連出賣他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其實只要二弟細想想,就會知道所謂的通敵叛國經不起推敲,但他還是迫不及待地寫下了這封舉報信。
因為他知道,一旦有了這封舉報信,自會有人給他和韓峻落實這個罪名。
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之前他受軍棍刑罰時他沒有替他求情,才起了怨恨之心?還是因為他實在忍受不了現在的軍戶生活,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裡?
或許,是二者皆有之吧。
來邊關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對二弟雖不如對三妹那般照顧,卻也沒少關懷他。甚至還請託韓峻,在軍營關照些二弟,以免二弟被軍營裡其他人欺負。
到頭來,卻只換得了這麼個結果。何其諷刺?
韓峻見他沉默不言,忍不住問他:“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這次的信我雖攔住了,可難保他下次不會再寫信誣告,不是每次的信我都能攔住的。”
“容我先想想,明日再給你答複。”謝霽庭答。
二弟雖然出賣了他,讓他失望至極,但他終究是他僅存的兩個親人之一,讓他一下子狠下心來,他實在無法做到。
韓峻知道他心裡為難,便沒有逼他,反正有他的人看著,謝鵬銳短時間內翻不起什麼風浪。
謝霽庭本來還在想有什麼法子能徹底打消二弟誣告的心思,直到下午,馨如得了訊息後來找到他,告訴了他一件事。
“大哥,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您。”謝馨如開口。
謝霽庭見她語氣十分鄭重,顯然要說的不是一件小事,忙問:“何事?”
“五年前,就在春桃姐被發賣出府的前一天傍晚,我親眼看見,看見二哥輕薄春桃姐。”這件事雖有些難以啟齒,但謝馨如還是說了出來。
“什麼?還有這種事?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謝霽庭大發雷霆。
難怪,難怪當年春桃會突然做出爬床這種事情!不是因為她變了,也不是因為她貪圖榮華富貴,而是因為她被二弟輕薄覬覦,走投無路才會……
他早該想到的,以她的性子,怎麼會無緣無故就……
謝馨如沒想到大哥會這麼生氣,連忙解釋道:“先前在府裡時,我想著你把春桃姐發賣出府了,應該是不在意她,就沒說。去年來了邊關,我想著這件事過去了那麼久,二哥應該也不敢再犯了,就沒告訴您。”
“那後來呢?後來你二哥把春桃怎麼樣了?”謝霽庭壓著怒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