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死心塌地,她也再沒有機會逃出來了吧。”何春桃質疑道。
李紅杏白了她一眼:“濟昌侯府能千裡迢迢過來接她回去,想來對她是極為寵愛的。等她回府,就說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再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濟昌侯府一定會想方設法幫邱煜脫罪,為他謀個上好前程。邱煜的目的不就達成了嗎?”
何春桃有些不可思議,總覺得邱煜不至於像她說的這般滿腹算計,於是轉頭問謝霽庭:“你覺得呢?邱煜今日之舉到底是欲擒故縱,還是一片真情?”
謝霽庭早就看出邱煜的算計,但殷苒對邱煜一往情深,他實在不好說什麼,上次殷苒邀請他參加婚宴,他遲遲不應就是因為他打從心裡不願參加這場婚宴,今日發生之事也的確印證了他的猜測。
但礙於上次的教訓,為免再被她說是胳膊肘往外拐,他只好道:“自是一片真情。”
何春桃聽了立時得意地看向李紅杏,連謝霽庭都這麼說了,那就準沒錯了。
李紅杏手裡的瓜子頓時都不香了,她看了謝霽庭一眼,怒其不爭道:“你竟然為了你家掌櫃的昧著良心說瞎話,堂堂探花郎的骨氣呢?”
謝霽庭抬頭望天,骨氣是什麼?能當飯吃嗎?
李紅杏氣得扔下瓜子轉身回酒館去了,臨走前扔下一句:“等著瞧吧,那邱煜遲早會露出真面目!”
許是今日走了財運,傍晚老週上門,把賣筆的銀票給了謝霽庭。
統共制了四支筆,賣了五百兩銀子。除去材料費和給老周的分成,謝霽庭到手三百兩銀子。
謝霽庭拿到銀票後,第一時間交到了春桃手上。
何春桃捏著手裡的三張一百兩銀票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是真的後,才驚訝地問:“你哪兒來的銀票?該不會是去偷去搶了吧?”
謝霽庭:“……”
在她眼裡,他就只有去偷去搶才能賺到這些銀子麼?
“這是我制了幾支筆,託周老闆賣了賺得的。”謝霽庭解釋。
何春桃更驚訝了,她之前看他閑著無事時幫老周制筆,只當他是賺些零花錢,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管他,她怎麼也沒想到,區區幾支筆竟然能賺這麼多銀子!
雖然眼饞,但她還是把銀票還給他:“按我們之前寫的借條,你只需要在半年內還我五十兩銀子就行。你把銀票拿回去,回頭去錢莊換成小額的再給我便是。”
沒想到他非但沒接,還又從袖中掏出三張欠條來遞給她。
何春桃接過來一看時間,分別是她頭一次借錢給他治病,以及他兩次受傷她出錢給他診治之後寫下的,不過上面只寫了欠銀幾何,以及要連本帶利歸還,卻沒寫具體要還多少。
“就算加上這些,也要不了這麼多。”何春桃說。
“連本帶利也差不多了。再者,我在店裡制筆,用的是跑堂的時間,賺得的錢,理應交給掌櫃的。”謝霽庭誠懇道。
何春桃險些就被他給說服了,但轉念一想,放印子的都沒這麼高的利。況且,店裡也不是時刻都忙,他利用閑暇時間制的筆賺的錢,她若全拿走了,那豈不是與周扒皮無異?
想來想去,她一咬牙收下了兩張銀票,剩下一張則是還給了他。
“這張銀票你自己收著,該添置的東西就添置些,便是你自己不需要,也要給馨如添置些東西。”
謝霽庭聽她提起馨如,這才收下那張銀票。
何春桃眼珠一轉,道:“既然制筆這麼賺錢,不如從明天起你就甭跑堂了,專門制筆。或者教教我也行,人多力量大嘛,多制些筆,也能多賺些銀子過年。”
謝霽庭見她算盤打得叮當響,無奈地解釋道:“物以稀為貴,制多了便不值錢了。且制筆是個細致活兒,你未必能學得了。”
何春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故意不想把這門賺錢的手藝傳給她。
罷了,人不能太貪心,能得這二百兩銀子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突然得了兩筆橫財,價值百金的玉扳指雖不能動,但這二百兩銀票攥在手裡,她實在有些手癢,當即決定,明天去一趟縣城,把之前不捨得買的通通都買回來!
謝霽庭如今在軍營擔了個攢典的差役,又有韓峻作保,倒是不用擔心去不了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