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合世子的清淡口味,她制的蜜餞口味清甜,沒加太多蜂蜜,不會太甜,少吃一些應該沒有大礙。
見三小姐接過荷包後迅速藏到袖子裡,又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開了,春桃好笑地搖了搖頭,繼續往大廚房去。
一到大廚房,便聞到了紅燒肉和鹵雞的香味兒,春桃饞得立馬拿了個大碗跟師傅討了幾塊紅燒肉,又撕了個大雞腿,坐在小矮凳上吃了起來。
黃廚娘見她這副饞相,跟多少年沒吃過肉似的,忍不住道:“你一個當廚孃的,想吃什麼自己不會做?怎麼每次來都饞成這副鬼樣子?”
春桃剛吞下一口香噴噴的紅燒肉,聞言苦著臉道:“師傅,您又不是不知道,世子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哪兒敢在澄暉院做這種重油重味兒的大肉吃?我連醬油都不敢多放一滴,更別提那些香料了!”
黃廚娘想到世子那般清雅矜貴的一個人,春桃倒確實不好在澄暉院裡做紅燒肉鹵雞什麼的吃,便也沒再說什麼,只細細打量起她來,不過半個月沒見,這丫頭長得是愈發出挑了,眉眼處又多了幾分豔麗。
一個身份低賤的丫頭,長得這般出色,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想到前日王大管事讓人傳的話,黃廚娘忍不住開口問道:“聽說王大管事想讓你給他做侄媳婦兒?”
春桃剛吃完紅燒肉,正準備啃雞腿呢,聽了這話心裡一驚,難道王大管事為了逼她同意這門親事,要從師傅這兒下手了?
“師傅,他沒為難您吧?”春桃連忙問。
“我一個做飯的老婆子,他能為難我什麼?”黃廚娘搖了搖頭,說:“我聽說他那侄子不是個好的,他要是敢逼你,你就來找我,我老婆子在府裡當了這麼多年的差,在夫人跟前多少還有幾分臉面。”
春桃一時感動得眼淚汪汪的,這世上,也只有師傅對她最好了。
她抬袖擦了擦眼淚道:“這事兒師傅您就甭管了,我回頭求一求世子爺,只要世子爺同意讓我出府嫁人,王大管事也不敢說什麼。”
說完又將心裡三個人選說了出來,請師傅幫她參謀。
黃廚娘聽完仔細想了想,道:“聽你說的,那個姓趙的衙役還不錯,雖然窮了些,但為人憨厚老實,對你又好,以後過日子差不了。”
春桃微微皺眉,不是她嫌貧愛富,實在是衙役這個行當沒有任何前途可言,吃一時的苦她能接受,卻不想吃一輩子的苦。
“你還年輕,不知道這選夫婿,重要的不是看他家世有多好,也不是看他家産有多厚,而是要看他的秉性。要知道,再硬的靠山也總會有靠不住的時候,再多的家産也會有敗光的一天,唯有一個人的秉性,才是不變的。”黃廚娘語重心長道。
春桃心裡卻不大贊同師傅的這番話,且不說光從表面看不出一個人的真實秉性,即便看出來了,誰又能保證這個人的秉性會一直保持不變呢?古往今來,負心漢還少麼?
比起虛無縹緲抓不住的‘秉性’,還不如抓些能看得見的東西。
黃廚娘見她沒聽進心裡去,便沒有多說,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再多勸也沒用。
春桃在大廚房待到將近傍晚才離開,臨走前跟師傅說好了,後日她生辰那天,她帶兩壇酒過來,跟師傅好好喝一場。
回程時經過桃園,見桃花開得正豔,便想摘幾支桃花回去插瓶,她生於桃花盛開的春日,因而格外喜愛桃花。
桃花樹下,春桃踮起腳去折高處的一枝桃花,突然,一隻男子的大手覆住了她的手,欲要幫她折下那枝桃花。
她心下一驚,連忙抽回手,回過身一看,才知二公子謝鵬銳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
“見過二公子。”春桃躬身行了個禮。
謝鵬銳折下那枝桃花,遞到她面前,風流一笑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卻不及春桃姑娘你半分美豔。”
春桃早就聽說二公子風流成性,因而每每見到他都遠遠地避著他走,沒想到今日還是撞上了。
“二公子說笑了,奴婢蒲柳之姿,怎敢與桃花爭豔?”
春桃說完後退兩步拉開距離,謝鵬銳卻一步步逼上前來,直到她退無可退緊靠著樹幹,他才捏起她的下巴,調笑道:“你若是蒲柳,爺院子裡的那些豈不是連葦草都不如了?”
下巴上黏膩的觸感讓春桃惡心至極,她一巴掌拍開他的手,冷聲道:“二公子請自重!”
說完正準備從側邊逃走,卻被他一把摟住腰按在樹幹上。
“還想逃?爺惦記你這朵小桃花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今日你就乖乖從了爺吧。”謝鵬銳說著便要低下頭去一嘗芳澤。
春桃連忙偏過頭躲開,大聲提醒道:“二公子別忘了,奴婢是澄暉院的人。”
謝鵬銳淫.笑出聲:“是澄暉院的又如何,等爺好好嘗過你的滋味,再去跟大哥開口討要你,他會同意的。”
春桃心中一凜,她怎麼就忘了,二公子再風流,也是世子的庶弟,二公子開口討要,世子為了兄弟和氣,多半不會拒絕。
若她今日失身於二公子,恐怕不用二公子開口討要,世子也會主動把她送到二公子院裡去。
說到底,她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奴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