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長，還是讓我跟他說吧。”星哥哈腰笑過，腆起了肚子，“這位業戶，都是本鄉本土的人，我就跟你撈乾的說吧。我們即是經濟普查員，同時也是上級執法部門的資訊員。你知道，基層工作就是上頭千條線，底下一根針嘛。”
小平頭一聽什麼“執法部門”，立馬精神了起來。
“最近上頭有領導下來暗訪，我們負責迎接檢查。你們出了紕漏，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我們要是倒黴了，你說我們能讓你們舒服了嗎？”
“對對對，大哥抽菸！”小平頭一臉緊張，遞過去一盒南京，“話說他們都檢查什麼啊？”
“這都什麼時候了，咱用不著套近乎，把店裡收拾乾淨了。檢查嘛，無外乎什麼衛生環境，進貨臺賬，有沒有販賣保護動物什麼的。”
星哥一本正經地隨口說著，卻是有模有樣，如數家珍。
突然，他警覺地發現，當說到“保護動物”的時候，小平頭警覺地往簾子後頭看了一眼。
李星野沒有節外生枝，“當然啦，我們這次來不是挑毛病的，你也不必一驚一乍。”
黃半山咳嗽一聲，揹著手踱了幾步，“小李啊，跟他直說了吧。”說著，拿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老闆，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小平頭正處於暈頭轉向的懵逼狀態，見到這照片，抓了抓後腦勺，“大哥，哦，不，科長領導，這照片是什麼意思？”
“老哥，你這智商還做生意吶？”小李誇張地說著，臉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這照片上的人，就是暗訪組負責咱們這片兒的！這可是高度機密，我們科長拖了老多關係才弄來的。你了別出去亂說！”
“啊！不能，不能！”小平頭拿體恤衫下襬擦著腦門上的汗，“打死我也不能說！打不死也不說！”
“別廢話了，到底見過沒有？事關重大，咱們鎮的臉面可都在你身上了，你可想清楚嘍！”黃半山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見過！見過！”小平頭衣服下襬已經不夠擦的了，“昨天早上，這位妹子，哦不，這位領導來過我們店裡。我還以為就是來買東西的，哪裡知道是暗訪的啊！”
“您慢慢說，把詳細過程告訴我們。”
“恭喜老闆，你這是大功一件啊！鎮裡得給你記一功！”
“她來了就說要買一條鱸魚，讓我別宰，她要帶回去現殺清蒸。”
清蒸鱸魚是黃半山最愛吃的一道菜，聽到這裡，腮幫子咬得鼓了起來，眼睛緊緊盯著小平頭的嘴巴。
“我剛給她撈出魚，還沒等稱，就來了一個主道。那位主道一看鱸魚不錯，也要稱一條。但夠秤的算得上個頭兒的可就這一條了。這下可讓我為難了，要說先來後到吧，得賣給人家暗訪妹子，但主道可是我的常客，又得罪不起。整條街就我這家野生鮮活店有這麼大的鱸魚，倆人還互不相讓，我夾在中間也是為難得很。”
“老闆，打斷您一下，那位主道長得什麼樣子？”黃半山假裝隨意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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