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芸芸聽到這裡忍不住說道:“你口中的那些神族魔族是可以隨意到人間去的嗎?”
那樣的話豈不是太可怕了……
“並不能,”於小君搖了搖頭,“只有達到一定功力才可以,而且到人間之後,全身的法力都會被卸去十之七八,基本上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了,所以必須要把自己隱藏起來,否則容易引來殺身之禍。”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但當時讓我最為驚訝的是,墨祀只是一個小小的文官,居然可以輕鬆抵達人間,這讓我對他產生了一些懷疑。本來我還在擔心他的身體無法承受現世的瘴氣,沒想到他毫髮無損,著實令我感覺不太對勁。”
“瘴氣?”徐晨輝喃喃道,“這話什麼意思,難道說現世比你們原有的世界更為不堪?”
“倒也不是,”於小君解釋到,“確切來說,那也不能被稱為瘴氣。只是不同的族群有各自適合生活的空間,現世對於我們來說,是充滿了危險和艱辛的,我們的身體會很不適應,所以普通神族或是魔族的人,根本不會考慮到人間去生活。”
“啊咧?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徐胖子表示非常不理解,“我還以為那些神神魔魔的,都喜歡到人間去揩點油,或者乾點兒什麼壞事呢。”
於小君看了他一眼,眼神裡清清楚楚地寫著“誰稀罕”三個字。
徐晨輝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咳咳,我又不知道嘛,果然是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看多了……”
“我和墨祀到了現世,就開始隱姓埋名,找了一個偏遠小鎮住下,打算先避避風頭,也讓我能夠靜下來好好想想這件事情。但神族和魔族都派出了人手來到現世打探我們的下落。他們一時半會找不到我們,結果卻在半路相遇,纏鬥起來。”
沈封覺驀地抬起頭來,盯著於小君:“我好像在某本古書上看到過記載,當時還被稱為天象異變。”
“是的,”於小君點了點頭,“現世的人是看不到他們真正的形體的,只能看到幻化出來的影子或者其他奇怪的模樣,就會被認定為神鬼,後人會當做天象異變記錄下來。”
“他們那段時間來來回回爭鬥了不止一次,終於這件事情被我和墨祀知曉,得知他們來了人間,也一直在查探我們的落腳處。為了躲避追緝,我們倆輾轉換了好幾個鎮子和城市,最後還是被他們發現了。”
“先發現我們的是魔族派來的人,請求我跟隨他們去見魔王,但我始終還是無法接受這件事情,當場就拒絕了。但很快,神族的人也趕到,他們上來就動手,想要把我抓回天庭去問罪。這一次,那些魔族的人出手幫我和墨祀逃了出去,但他們傷亡慘重。”
“這件事情給了我很大的衝擊,原以為我在天庭做到了最高戰神,平時那些神族的人對我都恭恭敬敬,但到了這種時候,他們全都露出了貪婪的嘴臉。天庭不但派出了士兵,還懸賞抓我。所以,殺到現世的,不只是那些天兵們,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散仙,都想來分一杯羹。”
“與此同時,魔王得知這種情況,就派了很多魔族的高手來保護我,虛炎也在其中。我真是萬萬沒有想到,在過去那麼多年裡,與我比肩作戰的神族人,此刻都只想要我的命,而被我打敗數次的魔族人,卻屢次救我於危難之中。”
“他們的爭鬥雖然沒有造成現世人類的傷亡,但也對人間造成了很大的影響。那幾年現世災荒不斷,天災人禍層出不窮,民不聊生。我對人類雖然沒什麼感情,但此事由我而起,需要我做出個了斷。”
“於是,我帶著墨祀離開了現世,去了魔族。魔王見到我極為開心,他早已忘記了自己的傷口,只惦記我的安危。我見到他之後,的的確確有異常的熟悉感,作為我唯一存活的血親,有些東西是命中註定的。”
“魔王在整個魔族面前和我相認,並將我視為繼承人。原來我母親是魔族和人類所生,所以只有一半的魔族血統,力量比較弱,很容易受到傷害,當時就去世了,也無法迴轉。魔王一直沒有再次娶妻,自然也沒有子嗣,我是魔族唯一的正統繼承人。”
“而虛炎,則是魔王的義子,也是這些年來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還是我名義上的義兄。自此以後,我終於迴歸了魔族,與神族一刀兩斷。墨祀仍然跟隨在我身邊,對於我來說,他是最重要的人,也是我無法割捨的心上人。”
說到這裡,於小君頓了頓,繼續說道:“於是,我向魔王請求,讓我和墨祀成婚。”
徐晨輝聞言嗷了一嗓子,沈封覺也禁不住吹了聲口哨。
徐胖子大笑起來:“我就覺得你和白先生之間很奇怪嘛,原來上輩子就是夫妻,哈哈哈哈哈!”
然而,於小君卻搖了搖頭,才又繼續說道:“墨祀當時也表現出十分開心的樣子,所以我一直以為他也喜愛我,願意和我結為連理。魔王則不同意,因為他希望把我許配給虛炎。魔王……我父親覺得墨祀看起來太弱了,而我作為魔族未來的王,自然要匹配虛炎這樣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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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根本不在意什麼強者弱者,因為我自己已經很強了。雖然我也很喜歡虛炎,但那種只是朋友之間的惺惺相惜,而墨祀,一直都陪伴在我身邊,我只想和他生生世世在一起。”
“我父親卻不肯同意這門婚事,一心只想撮合我和虛炎。我雖然不滿,但也沒有強行拒絕。只是想著慢慢來,終有一日,我父親會同意我和墨祀在一起。這個時候,神族開始派兵侵擾魔族,天庭不斷向魔族施壓,讓他們把我交出去才肯休戰。”
“我父親自然是不理會神族的要求,他也不准我出戰,只讓我好生待著,哪兒都不準去。他自己則親自率軍,和虛炎一起去迎戰。前幾次作戰,他們都順利擊退了神族的進攻,但隨後卻被嚴重挫敗,潰不成軍。原來,這次天族派出了義父。”
“義父的能耐我是很清楚的,也知道他之前並未使出全力,更沒有把所有的本事都教給我。有時候,我會覺得,義父像是在下一盤大棋,卻又搞不清楚他葫蘆裡面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這次戰鬥,我父親也受了傷,被虛炎從戰場上救了回來,後來養了很久的傷。但神族根本沒有給魔族太多喘息的機會,再次前來侵擾,這一次,我毅然決定率軍出征。”
於小君微微揚起臉,眼神裡有些失落:“我從來沒有設想過這樣的場景,和義父在戰場上相見。我們倆歷來都是並肩作戰,抗擊魔族,到今日相見,各自代表著不同的身份,勢同水火。我沒有對他說太多廢話,直接就出手了。但我心裡其實很清楚,我不是義父的對手。果然,沒幾個回合,我的身上就血跡斑斑,傷痕累累。而我身後那些魔族人,卻沒有一個人上前來抵擋。”
“義父笑得高深莫測,我一直覺得他在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裡帶著幾分邪氣,完全不像是神族的人。他說,君兒,你這是何必呢?下一刻,他把我從坐騎上打落在地,隨即朝著我的面門攻了過來。我不想抵抗,閉上眼睛等死。又是虛炎,衝過來把我擋在身後,硬生生替我承受了這一擊,隨後抱著我便走。”
“這一戰,魔族元氣大傷,一時之間再也沒有能力出去迎戰,父親和我全都只能躺下療傷,只能靠虛炎強撐。魔族中有人對我十分不滿,要求把我交給神族。我想,的確是我給魔族帶來了滅頂之災,只要把我交出去,一切就都結束了。但虛炎死活不肯,也不讓我繼續說下去。”
“於是,到了深夜,我拉著床邊的墨祀,對他說,把我交出去吧,這樣一切就結束了,我也不必再去面對那些過往和傷痛。要不然,以後每次上戰場,我都要和曾經的朋友和同僚們作戰,不是他們倒下,就是我會死。而現在的魔族人,其實對我也有各種不滿,不會真正聽從我。畢竟我之前殺了那麼多魔族,他們很難真正原諒我,又怎麼會接受我來做他們的王?”
“我覺得墨祀應該聽懂了,他只是輕輕握著我的手,半晌才說,我有辦法。”看書喇
“他一個小小的文官,能有什麼辦法?我自然是不信的,只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第二日醒來,卻發現墨祀不見了,神族也退了兵。”於小君的神情漸漸凝重起來,“我找遍了整個魔族,都沒有見到墨祀的影子,這讓我十分恐慌,卻也只能等傷勢好起來。”
“而就在這等待期間,我從其他人口中聽說了另一件大事。天庭裡有件喜事,神族的戰神忽然找到了他失散多年的兒子。我從來不曾聽說義父還有個兒子,直覺讓我立刻就想到了墨祀。於是,為了驗證推測,我偷偷地回到了神族,潛入了義父的宅邸,果然看到一個年輕男子,但在看清容貌之後,我大失所望,那人並不是墨祀。”
“他沒發現我,我決定離開這裡繼續去尋找墨祀,卻發現他的背影和墨祀一模一樣。我感到十分迷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我打算上前去探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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