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輝問完這句話,自己也不禁呆住了。
“不會這麼巧吧……”他嘀嘀咕咕地念叨著,“如果小君妹妹是諭天君,白先生應該就是墨祀了,照這麼推算的話,阿炎是那個魔族的虛炎……那你們豈不是在剛進入這裡的時候,就全都見過面了啊?”
於小君怔了怔,點頭道:“的確。”
徐胖子好奇:“那你當時沒發覺嗎?”
“沒有,”於小君搖了搖頭,“我也是後來才感覺到白啟的異常。”
“但是白哥似乎先認出你的,”沈封覺說道,“我老早就發現了,他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
於小君想到白啟,不覺微笑:“他的確很聰明,比我先覺醒。”
陳穎在旁邊有些著急:“咱們等會兒再討論什麼白先生的事情,剛才說到魔族來著,後來發生了什麼?”
“……”眾人頓時又都閉上了嘴。
於小君一隻手託著下巴:“虛炎說我是魔族,我自然是完全不相信的,畢竟從小在神族長大,又和魔族對抗了那麼多年,突然告訴我這樣的事實,我只當他是胡說八道,當時就想跟他打一架。那個時候,我的眼睛還沒有變紅過。”
“於是,我直接就把虛炎趕走了,和墨祀繼續喝酒。這樣又過了一段時間,義父忽然來探望我。他說,魔族又來侵擾數次,但因為少了我,所以雙方的戰線拉得很長,一時之間無法分清勝負,你來我往,非常消耗彼此的力量。而且,那個虛炎數次前來叫陣,點名要讓我出面。”
“義父希望我能夠戴罪立功,倘若這次能夠大獲全勝,他也好在天庭那邊為我說情。我本來不想再去參與這樣的戰爭,但義父的話不能不聽,所以我決定去陣前做個了結。等我再次披掛上陣的時候,內心卻沒有了取勝的衝動。墨祀看透了我的心思,這一次,他執意要跟隨我上戰場。”
“他一個小文官,提出這樣的要求是不合理的,但他這次非常堅持,我就讓他喬裝打扮成一個小兵,陪在我左右。戰場之上,我果然又看到了虛炎。但這次,領軍的將領卻不是他,而是魔族的王。”
“魔王居然御駕親征,這是有決一死戰的意思了。我開始覺得有趣,於是率軍衝到了兩軍陣前。那魔王看見我,居然十分激動,朝著我也衝了過來。我拿了武器就殺過去,被魔王一招接住,我聽見他喚我名字,君兒。”
“我一時只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這群魔族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義父在後方催促我,儘快殺敵不要手軟。我尋思著,既然對著虛炎下不了手,那就把這魔王殺了,丟給天庭那幫人看看。於是,我直接衝向魔王,打算和他單挑。”
“不曾想,那魔王竟然沒有躲開,我的兵器直接刺入了他的手臂,他仍然站著不動。虛炎衝了過來,一把把我推開,擋在我們倆中間。我的兵器上沾滿了魔王的血,那些血沾到我的面板,立刻就滲了進去。本來打算殺個天昏地暗的我,突然感覺頭暈目眩,根本站立不住,是墨祀從後面接住了我,把我帶了回來。”
“這一戰自然是輸了,我卻陷入了昏迷,仍然被軟禁在院子裡。那幾日,我一直在發高燒,整個人人事不省,所有人都覺得我是被魔王傷了,命不久矣,只有墨祀每天照顧我。我覺得自己睡了好久,醒來只看見墨祀守在身邊,一頭黑髮居然白了不少。”
“我醒來之後,人就有點不太正常,腦子裡時常有若隱若現的東西,像是缺失了一部分記憶,又像是那魔王的意念被存在我的體內。不僅如此,我不但沒死,而且功力增強了數倍。但這種事情太過詭異,我讓墨祀保守秘密,一個字都不能向外透漏。”
“直到有天晚上,我又喝得大醉,忽然感覺身體一陣發熱,整個身體像是快爆裂一般,痛苦不堪。墨祀緊緊抱著我,我也沒能冷靜下來,只憑著自己的意願,在院子裡折騰到半夜。也就是那一天晚上,我的眼睛……忽然就變成紅色的了。”
“我十分恐慌,血紅眸子是魔族的象徵,這代表虛炎的話很有可能是真的。我躲在房間裡呆了三日,眼睛才又恢復正常。但我不能繼續這樣待下去了,因為我需要尋找真相!”於小君的臉色有些難看,“於是,我孤身一人去找了義父。”
“義父仍然是戰功顯赫的戰神,只不過他很少衝鋒陷陣了,那是我的事情,他只需要坐在後方,等我拿回勝利即可。義父的院子很大,如同宮殿一般,那是天庭賜給他的宅邸。我衝到院子裡,看見他正站在一棵樹下,負手而立,像是一直等我很久了。”
“你來了啊,義父說,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不明就裡,但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不對勁,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義父轉過身來,仍然是我熟悉的模樣,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容。他說,我把你帶回來的時候,就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了,但是我沒想到的是,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還沒能讓你把魔族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