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太快,天黑的也太快。
黑夜中的洛杉磯處處笙歌,封淩能明顯的感覺得到自己與這個世界的格格不入。
餓倒是不會餓,昨晚在河岸邊自己烤了幾條魚吃,平時她的飯量就不大,起碼能支撐一天,不過這會兒走在洛杉磯的街頭,望著形形色色的人,她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從小到大生存的環境,與這裡並不相同。
如果想要活下去,要麼回到叢林,要麼回到與前邊幾年生活方式差別不大的地方去,可黑手黨的那群人究竟有多狠毒她很清楚,曾經是為了吃飯為了生存為了不捱打,而現在,她該走向哪條路?
……
半年後。
位於洛杉磯西部的山野之中,幾聲爆破與槍響聲交疊,驚的樹叢中的鳥兒四下飛起。
封淩這半年來習慣於夜裡到樹林裡找吃的,再找個能遮風擋雨的山洞住下,白天再去市城尋找自己的出路,哪怕是那些魚和小動物吃到膩,她也完全沒有要去搶劫的概念,她甚至對金錢毫無概念,就算是搶來也只能買飯吃,其他的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所以還不如自己找東西吃。
清晨聽見外面的槍聲,封淩睜開眼,看向不遠處隱約在空中能看見的硝煙,這種地方距離洛杉磯市區很遠,那些黑手黨也經常喜歡找這種地方四下逃竄,也經常會有警方選在這裡做軍.事演習,不過這硝煙看起來不像是單純的演習,而是真的有人在這裡惹事。
封淩聞見那陣明顯的硝煙味道,順著味道尋了過去,卻在看見樹林裡的灌木葉叢中的血跡時而放緩了腳步,四下觀察著腳印和周遭的動靜。
走到前方深處,她陡然察覺到了什麼,剛要向一旁閃開,腳下卻驟然被一隻染血的手握住。
她面色一寒,猛地低下頭看向不知何時倒在灌木叢中渾身是血的一個年輕男人,再又目光冷然的看著他握在自己腳腕上的手,眼底殺意盡顯。
“別過去……前面……很危險……”然而,爬在地上渾身是血的人卻用著沙啞低弱的聲音說了這麼一句。
封淩眼底的殺意漸漸散去,又瞥了眼他這是受了重傷的模樣,輕而易舉的將他的手甩開,沒說話,正要繼續向前。
“百米開外就有最近被埋下的小型炸彈,別過去。”那人又說了一句,只是因為傷的重又失血過而多聲音很低。
封淩這才回眸又看了他一眼,看見他腰邊的槍,轉身回去,蹲下身就要將槍拿下來,渾身是血的年輕人頓時皺了皺眉,眼神防備的看她一眼,見她年紀不大,眼神裡的溫度卻冷的彷彿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他皺皺眉:“你要幹什麼?”
“我救你,條件是這支槍送給我。”封淩一句話說的幹脆又薄冷,在對方又皺了一下眉正要說什麼時,腰間的槍支已經被她迅速拿起,再又直接向前。
地上的年輕人還沒看清她的步伐,卻見她眨眼間便已經躍身上了樹,避開地上那些埋伏的炸彈和地雷,順利沖到了前面。
年輕人傷的很重,但是xi基地的人向來有一個既定的規矩,槍在人在,絕對不能讓xi基地的子彈被任何一個敵方或者無關緊要的人利用。
可他爬了半天也沒能爬起身來。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後,他隱約彷彿聽見了幾聲槍響,接著就是一陣寂靜無聲,再然後,傳來沙沙的樹葉被衣服擦動的聲音,他有些虛弱的緩緩睜開眼,在一片血光模糊中看見那個十幾歲的身形修長又消瘦的少年走了回來,一雙黑色的沾著泥與血的靴子就這樣站在他的面前。
“你是中了埋伏才會受傷?”封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