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也是我們能想到的,最後的辦法了,”聊到這個份上,黃成也沒什麼可隱瞞的,話裡話外都透露著坦白。
“那個杜鵬是怎麼回事?”張城瞥了他一眼,繼續下一個問題,這個將趙醫生嚇到崩潰的無頭詭給張城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是醫院的夜班保安,在晚上巡夜的時候不幸被電梯砸死,現場只留下一具無頭屍體,最後我們在電梯井的底部才找到他的頭,”嗓音漸漸沙啞,看來對黃成來講這絕對算不上一份好的回憶。
或許是怕張城不理解杜鵬的死法,黃成隨手拿起辦公桌上的一本書與一支圓珠筆,模擬起當時的現場,書代表電梯,圓珠筆代表杜鵬,書以極快的速度砸下,圓珠筆筆帽與筆身分離。
與張城最初猜測的差不多,就類似中世紀處刑犯人的斷頭臺。
“還有其他的受害者嗎?”張城長呼了一口氣,望向黃成。
“有,還有一位是醫院的器材維護人員,他的屍體第二天被發現於太平間內的停屍櫃中,死因為體溫過低。”
“是被凍死的?”張城偏過頭,表情不經意間有了變化。
他突然想到了王醫生,如果警察與黃成等人晚到一步,那麼同樣的命運也會降臨在他的身上。
幾秒鐘過後,黃成的聲音又幽幽響起,本能的讓張城感覺不適:“事後我們檢查過停屍櫃,櫃壁上密密麻麻都是帶血的抓痕。”
深吸一口氣,張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是被活活凍死的,”緩緩吐出這麼一句話,沒有發問的語氣,也並非是要求證什麼,只是單純的覺得說出來心裡會好受一些。
伴隨著頭腦中陣陣發昏,就像是久坐的人突然間站起來一樣。
實話說,在走進這間辦公室之前,他從未想到過這件案子會複雜到如此地步。
殮容醫生,保安杜鵬,電梯護士,器材維護人員,最後再加上一個死裡逃生的王醫生,直接受害人四死一瘋。
最可怕的是每個人的死法都不相同,四名死者分別死於掐死,砸死,嚇死,凍死,這其中完全看不出兇手的習慣與喜好,就彷彿是瘋子與變態殺人狂的結合體在隨機選取獵物一般。
張城所擅長的逆向推理幾乎派不上用場。
“段賢林精神狀態怎麼樣?有沒有過精神病史?”
張城從不問沒意義的問題,每個問題都經過了深思熟慮,這個也一樣,他清楚詭怪在保留生前部分意識的同時也會保留一部分生活習性,或者說是喜好,就如同上一案中的孫押中,生前好色,化詭後也惡習不改,並輾轉糾纏上了劉雨薇。
如果他能印證段賢林生前也是個偏激,甚至是暗地裡患有精神疾病的人,那麼他的所作所為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就目前的情況來講,除了殮容醫生的死可以確定與段賢林有關,其他的案件只能說是段賢林最有可能,但究竟是不是他,還沒有確切的證據。
“精神類疾病應該是沒有,至少在我們共事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沒有發現,”似乎也知道自己所提供的情況很重要,黃成回答的尤為謹慎。
“最後一起案件發生在什麼時間?”停頓了幾秒鐘,張城再次抬頭。
“一年前,去年的10月27號,”黃成很嚴肅的點點頭,“我記得很清楚。”
“最近一年內再沒有案件發生?”
“沒有,”說完後黃成臉色微微變了些,緊接著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損毀屍體,器官丟失這種事不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