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的不是那名醫生,是段賢林!!他穿著白大褂,又戴著口罩,我們才沒有認出他,”黃成所說的話彷彿一記重錘砸進了張城的腦海中,他宛若被閃電劈中,數道電流在血管中狂奔。
“本該活著的醫生躺在了停屍床上,而已死亡多時的段賢林卻站在一旁,默默注視著眾人,更可怕的是段賢林已經跟了黃成他們一路,如果不是到了殯儀館需要驗明屍體正身,恐怕還沒有人發現。”
不用親身經歷,僅依靠自己的想象,張城就足以感受到當時的場面會是多麼的驚悚。
“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沒有多餘的廢話,張城抬起頭,問出了心中所想。
現在有一點已經明確,那名醫生必定是死於段賢林之手,而透過之前對醫院情況的瞭解,這名段醫生怨念頗深,極有可能化為厲詭。
不管他生前是個怎樣的人,在他化為厲詭的那一刻,身心必定會被仇恨吞噬,這是厲詭的基本屬性,也是支撐他存在的根基。
段賢林的情況與上一個案子中的孫押中類似,在張城的設想中,如果將孫押中與段賢林的身份互換,那麼殺戮嗜血的孫押中很難放過黃成等人。
“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
眉鋒皺緊,張城又問了第二遍,並非藏著什麼特別的心思,他是真的很好奇。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同樣的話傳入黃成的耳朵就彷彿變了一種含義,他下意識抿緊了嘴唇,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能逃出來並不對,死在裡面才是正解。
過了很久,黃成才緩緩舒了口氣:“段賢林已經死了。”
黃成的話讓張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在張城的印象中,接下來應該是一場驚心動魄的絕地大逃亡才對。
“死了?”張城皺了皺眉,剛才不還在一邊站著嗎,這一會就又死了?
從最開始的不信任,甚至是反感,直到現在的一頭霧水,黃成發覺自己是越來越看不透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了。
稍微正常些的人聽到自己所講的故事,早就嚇得不行,可張城不同,他給了自己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就彷彿他所表現出的訝異更多的只是好奇,而並非恐懼。
“嗯,冷靜了一段時間,我們乍著膽子上前,檢查了段賢林的身體,他確實已經死了,身體以及部分關節,已經開始僵硬,”黃成強壓著內心的不適,一點點回憶。
天知道他們到底“冷靜”了多長時間,如果不是身體不聽使喚,腿肚子轉筋,一行人早就溜了。
“停屍床上的醫生怎麼回事?他是怎麼死的?”張城又問。
停頓了幾秒鐘,黃成臉上閃過一絲恐懼,不過隨即又被壓下,“他是被人掐死的,頸部有兩道很深的手印,”他抬起頭,瞳孔不自覺微微顫動。
“我們報了警,警方的調查結果與我們的推測一致,他是被段賢林掐死的,掌印尺寸可以說明這一點,死亡時間大概在夜裡9點到12點之間,”像是清楚張城接下來要問什麼似的,黃成沒有停頓的意思,接著往下說,“那個時間正是他給段賢林殮容的時間。”
不知是情境使然,還是他要強調什麼,黃成的聲音突然變的陰測測的,就像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在你耳邊吹氣。
空無一人的太平間內,一名醫生正在為新鮮的屍體殮容,就在他聚精會神觀察屍體遺容的一剎那,屍體突然睜眼,然後一雙手平平舉起,緊緊扼住他的咽喉……
一陣微風拂來,張城不禁打了個哆嗦,顯然是靈異電影中的情節,卻在現實中真實上演。
他很難想象那名醫生臨死前經歷了什麼,內心中又會是怎樣的波瀾,他甚至懷疑那名醫生的直接死因並不是被掐死的,而是嚇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