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黃成站起身,給張城也倒了杯水。
張城拿起水杯灌了一大口,過了好一會兒,臉色才慢慢緩過來:“沒事,請繼續吧。”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需要詳詳細細的知道。”
黃成自然清楚張城說的是段賢林自殺的那一天。
他先是嘆了口氣,隨後緩緩說道:“那是手術結束後的第四天,也是家屬來鬧的第四天,出於對他的保護,醫院將他所有的預約都取消了,就讓他呆在他的辦公室裡,我和院裡其他人去做家屬的工作,可沒想到一回來......”
“哎......”黃成邊搖邊低下頭。
“發現段賢林已經自殺了?”張城問。
“嗯,辦公桌上,牆上,窗簾,甚至是天花板上,鮮血濺的到處都是。”
張城大概能想象出當時的場景,頸部動脈血壓很高,被手術刀割斷後,血液會呈放射性噴濺。
一般來說,頸總動脈破裂,數分鐘內就會造成失血過多休克,搶救治療難度極大,生還機率微乎其微,相必段賢林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選擇以這種方式徹底結束自己的生命。
“然後呢,怪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時間緊迫,張城一點也不想浪費,直接切入正題。
“當天晚上。”
“當天晚上?”張城沒忍住,脫口重複了一遍。
“這得是有多大的怨念,真是一分鐘都等不了。”
“晚上出了什麼事?”
緩了幾秒鐘,張城讓自己略微放輕鬆,以便迎接接下來的打擊,他本能的感覺到下面所發生的事情會更加恐怖。
黃成瞥了張城一眼,繼續往下說:“因為段賢林出身特殊,他是孤兒,從小在社會福利院長大,所以性格也比較孤僻,除了醫院中的同事,社會關係基本歸零,也沒有結婚。”
“又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所以葬禮一切從簡。”
張城點點頭,表示理解黃成以及縣醫院的做法,畢竟這件事說出來不太光彩,對縣醫院還是段賢林都不好,處理不當又會是一起醫患衝突。
“下午警方到場,登記確認好一切,晚上我們就安排了他生前的同事,為他殮容換衣,準備第二天一早送去東郊殯儀館火化。”
“可沒想到......”
張城突然發現,黃成的眼神開始震顫,聲音也隨之抖了起來,“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
“晚上發生了什麼?”心臟砰砰砰直跳,張城也跟著緊張起來。
辦公室內的氣氛瞬間一變。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麼,黃成冷汗一股順著一股,牙關緊咬,就是不發一聲,從張城見到他到現在,還是第一次這樣。
“黃院長?”正聽到關鍵點,張城不禁催促。
過了不知多久,黃成伸出右手,輕輕擺了擺,張城看懂了他的意思,應該是這段暫且略過,一會再說。
點點頭表示同意,他能感覺到黃成是真的怕了,並不是出於某些心思不想說。
“因為畢竟是同事一場,所以第二天我們特意來的早些,算是送賢林最後一程,”黃成的語氣很誠懇,對段賢林稱謂的變化也從側面表明,二人關係是真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