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兵對美人受笑笑:“把衣服脫了,讓我們看看。”
這官兵也是腦子進水,竟然懷疑美人受衣服裡藏了人。烏累若暴戾地將人推開,渾身的煞氣都忍不住透出來。那官兵立馬大火,拔刀怒喝:
“你做什麼!”
士兵們立刻將兩人團團圍住,美人受嚇得發抖,縮在“丈夫”身後,低聲叫到:
“查幹……”
烏累若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烏累若態度暴烈,似乎隨時都準備與人拼命,另外幾個官兵看人家也沒做什麼,護著自己老婆不讓他脫衣服而已,就拍拍那個高大的官兵道:
“行了行了。”
那個高大的官兵還是不服氣,惡狠狠摸了幾下美人受肚子,確定真偽。美人受驚叫兩聲,烏累若又差點和人打起來,被另外幾個官兵按住才沒事。
出了這點小插曲,二人終於出關。一路上烏累若臉色極為難看,美人受怕他,又很委屈,難過地撫摸自己肚子。肚子裡的小寶寶輕輕動了幾下,美人受歡喜道:
“查幹,你說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名字?”
烏累若嘴角抽了抽,不自然地避開他的眼神。美人受自言自語,似乎很難過,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對他道:
“查幹,我想吃梨子。”
這荒郊野外、冰天雪地的,哪有梨子,但美人受就是特別嘴饞,似乎以前經常吃著一般,撒嬌道:
“查幹,我想吃梨子。”
烏累若又吼他:“閉嘴。”
從牛車上翻了一塊牛肉幹給他。美人受嚼著幹巴巴的牛肉幹,特別懷念水靈靈的梨兒,不知不覺又紅了眼睛。
晚上的時候,二人到達烏孫國境內,烏累若更加小心謹慎。依然露宿在荒郊野外,美人受看烏累若燒著雪水,極其難過道:
“查幹,我要洗澡。”
自從他醒來,他就沒洗過澡,身上臭烘烘的。早上又被烏累若抹了一臉一手的顏料,還貼了獸毛,他更覺得髒。他難受地摳著自己脖子,似乎那裡都長出了跳蚤,發脾氣道:
“我要洗澡,髒死了。”
烏累若又開始生氣,覺得他嬌氣。這兒連桶都沒一個,怎麼洗澡。況且天寒地凍,水還沒燒熱就凍冰了,他就會為難人。
美人受一直鬧,烏累若不理他,自己燒了熱水喝,就坐到火堆前磨匕首,將刀刃打磨鋒利。美人受也生氣,索性自己跳下來,自己燒水。有了上次的經驗,他平常看烏累若煮東西都會用一塊皮毛墊著鐵鍋把再提起來,就有樣學樣。美人受燒了一鐵鍋熱水,將水倒在瓦罐裡,又參了一些雪進去,就浸了棉帕子自己擦臉。烏累若時不時瞟一眼他,看他燒了一鍋水又燒一鍋,恨不得將全身都擦一遍。
美人受根本沒把他當外人,當著他的面解了自己衣服,用熱帕子擦自己胸口,烏累若看到他白鼓鼓的胸脯,臉刷地就紅了。
烏累若羞恥地轉過了身,聽到身後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似乎美人受脫了褲子在擦屁股,臉紅得要滴血。過了半個時辰,烏累若腿都坐麻了,身後才沒了動靜。烏累若小心偏過頭,看到美人受在系衣裳,還嫌棄地指使他:
“查幹,我的衣裳髒了,你幫我另外拿一套。”
烏累若根本就沒有給他準備多的衣裳,此時又變得臉色鐵青,美人受看他不為所動,也很生氣,氣呼呼穿好了髒髒的胡服。美人受又燒了一鍋水,烏累若看他一晚上過場格外多,煩躁地躺在牛車上,準備睡覺,就聽到美人受大聲吼道:
“喂,你都不洗臉嗎!”
烏累若窘得面紅耳赤,想到曾經王庭裡流傳的他父王的囧事,父王準備和閼氏入睡時,閼氏格外嫌棄道:
“你都不洗澡嗎!”
草原上缺水,匈奴人沒條件經常洗澡,有些糙懶的漢子連手腳也不洗,他父王就是那一類。但自從娶了閼氏,父王每天都洗澡,用冷水淋,整個王庭都覺得好笑。
烏累若窘迫地坐起來,就看到美人受又燒好了水,倒在瓦罐裡,洗了帕子。美人受拿著熱帕子走到烏累若面前,氣呼呼就往他臉上抹,烏累若想到這根帕子剛才被他拿來擦了身體,窘得從車上跳下來。
美人受看著逃跑的“丈夫”,氣惱大喊:
“查幹,你快洗臉!!”
烏累若恨不得把自己埋到雪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