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開,一條巨大的黑色觸須掀開了石板蓋,從水渠中伸了出來胡亂揮舞,在又粗又長的黑色觸須的猛烈攻擊下,那批圍攻士兵全被掀翻在地。
那條觸須上長滿了黑色的疙瘩,形如鐵球看似十分堅硬,伸出水渠的部分足有一丈多長、一人多粗,因被刺傷緣故淌著魔血,毫無目的地擊打在地面和房屋建築上。
眼看著石板路被一擊即碎、對面房屋被一抽而垮,茶樓這邊圍觀的人們驚呼避走,全數退離了窗戶欄杆。
唯有逝雲一行三人還在窗邊觀戰,都伸著腦袋想看清楚水渠之下那魔物真形究竟如何。
躍躍欲試的共旻手心中剛生出一火苗來時便被禦璟伸手攔下了,說:“這麼大的雨,你還是不出手比較好。”
共旻聽後覺得有些沮喪,不過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手掌火心還是悄然熄滅了。
那魔物僅顯在水渠外的觸須在長街上左右抽打,士兵們卻在簫聲中越戰越勇,緊握長兵幾番沖殺。誰知幾步之外的地下水渠中又翻出一條相同的觸須,朝著被圍攻的觸須那邊狠狠抽去。
士兵們見狀紛紛退去,一擊之下長街石板路出現了丈餘裂痕,有一人退避不及被掀翻在地,眼看兩條觸須攜勢再擊地面時,那倒地士兵怕是要被砸成兩段了。
禦璟隔空伸手,一股無形念力拖住了魔物其中一條濕漉漉的長須,地下士兵這才有時間翻身逃離。於此同時禦璟神色厲然,無形之力如長劍一柄從天而降,一擊命中便將禦璟制住的觸須釘在了長街中央,頓時有魔血從觸須中央裂口處噴湧而出。
觸須掙紮時傷口便會增大,血湧則更勝方才。從始至終,禦璟淩厲目光從未離開過那終於被定在街心的觸須之上。
簫聲由遠至近,殺氣凜然,另一條觸須瘋狂亂舞時,另一股不見形態的力道從觸須之中迸發而出,觸須根處隨簫聲及頂時轟然炸裂,魔血飛濺落地,終究被雨水沖刷帶入水渠之中,而那觸須亦頹然倒地再無生機。
水渠下發出魔種生物刺耳的尖叫聲,由近至遠終於消失不見,被禦璟用念力釘在地面的觸須似被扯斷一般沒了動靜不再掙紮好似是那躲在上窄下寬水渠之中的魔物自知不敵,終於斷須自救逃離遠去了。
雨中士兵見狀,朝遠處大喊:“天晤大人,應往何處追去?”
長街之中未見有人,卻有一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窮寇莫追,免傷了城中無辜性命!”
“要不是因為下雨,我也想幫忙殺了這魔物。”共旻仰頭看天,依舊陰雲密佈大雨傾盆,言語中透著無盡失落。
眾人看魔物兩根碩大的觸須已死透在地不再動彈都鬆了口氣。
很快,一持簫者策馬而至出現在茶樓下魔物碎屍旁邊,抬頭向上時正好同禦璟四目相交,很快那人也看到了一旁跟他揮手打招呼的逝雲。
執音戰將好奇地問:“你們怎麼到這裡來了?”
逝雲笑而不語,禦璟看了逝雲一眼,知道有些話逝雲不便明說,他依舊不希望逝雲前往朱雀府,故而也不知如何作答。
街面的事情更為重要,執音戰將也就不再多問些什麼了。朱雀軍在執音戰將的指揮下開始收拾這魔物屍首,並命令街旁眾人在碎屍未處理完之前不準上街。
街道遠端傳來一名少女斥責的聲音:“下這麼大的雨你們把路攔著做什麼,還不給我讓開!”
這聲音好生熟悉,逝雲伸著脖子往來路望去,看見一藍衣少女撐傘站在兩名封街計程車兵面前,意欲透過。
兩名士兵不知唯唯諾諾說了些什麼,被少女一把推開,放眼這條長街之上,她是除朱雀軍和執音戰將之外唯一的存在。
“又是她?”逝雲覺得倒黴,從窗邊退開了。
執音戰將十分警覺,對少女嚴厲喊道:“不準過來!”
少女以為天晤是在命令她,十分不服,執意前行。就在這時,長街盡頭爆出一聲巨響,所有人都朝遠處望去,地面竟一顫再顫,似有什麼龐然大物正飛速奔襲過來!
樓上的禦璟神色敏銳一動,對下面執音戰將大喊:“糟了,天晤,那魔物方才不是逃走,而是水渠太小它鑽不出來!”
“還不退開!”天晤神色嚴肅地喝退那藍衣少女,轉向面對魔物奔來方向。
禦璟跳下二樓,奔走到天晤身邊同他彙合,神色緊繃地盯著長街那頭,終於看見了方才水渠下的魔物真容!
那是一龐然大物,足有兩層樓的茶樓那麼高,臃腫的軀體再張橫一點的話,這長街就容不下它的了。
它有著一張又黑又滑還長滿了疙瘩的外皮,頭尖帶角,鋸齒般的兩排利牙外翻而出,脊背上有數條觸須揚起,那魔物正四肢著地並用奔來,觸須隨之起伏,看上去極為兇惡。
“保護好百姓!”執音戰將一聲令下,朱雀軍訓練有素地持械列陣,一場惡戰近在眼前。
而那藍衣少女卻依舊持傘站在街尾,並未走遠,雙目直盯著千鈞之重的魔物嘶聲奔來,雖然心慌卻並未亂神。
茶樓上的共旻卻看不下去了,朝下喊道:“這麼大的雨,你一修習烈火術的站哪裡湊什麼熱鬧,還不找個地方躲起來!”
少女抬頭找到了說話的共旻,卻並未答話,好似不屑。
逝雲也因共旻的話注意到了少女還在街上,不由問了身旁共旻一句:“這街上個個關門閉戶的,她是不是沒地方去啊?”
共旻卻說:“從哪兒來打哪兒去唄,還站那兒不走了,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