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氏族裡的其他長輩呢?”
“沒有。”泓淩茫茫然地看著逝雲說。
逝雲挺為弘淩著急的,接著問:“你母親呢?”
“沒有。”泓淩看著逝雲,茫然如故。
逝雲意外地看著泓淩,意識到自己太過唐突,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不好意思,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但是你也不能一直這麼流浪下去。”
“可我不知道去哪兒。”說到這裡,泓淩便是愁雲滿布了。
逝雲一本正經地說:“按照我神族法典,應該是不會出現你這種問題的。你家到底在哪裡?”
泓淩恐懼地搖搖頭說:“我不能回去。”
逝雲換了一個說法:“那麼我們結伴同行吧!等我的事情結束之後……”
“不行。”泓淩繼續搖頭,這次回答地最快了。
“算了,不勉強,反正我們這些天下來也跟結伴同行沒什麼區別了。”逝雲似乎料定了些什麼事,也不再勸說弘淩,而站起身來對他說,“那我先走了。”
就在這個時候,逝雲正要移動的身形居然猛地定住了,泓淩意識到逝雲異常的時候嚇了一跳,來來往往的集市上有一個鮮亮的身影正對著逝雲走了過來,來者是一個目光銳利的年輕人,他的雙目猶如鷹眼一般死死地盯著逝雲。
膽小如鼠的泓淩瞄準情況不對,二話不說就跟做賊一般的溜掉了。離開之前他真是看都沒有多看逝雲一眼,想都沒有想過自己剛才吃了逝雲多少錢的早點,定在原地的逝雲哭笑不得。
禦璟一路走來都沒有停止與逝雲的對視,似乎並不太在意泓淩的離去,直到他走到了逝雲的面前,這兩人四目相交中逝雲的眼神越來越慌亂了,還依舊身不由己保持著紋絲不動的狀態。
直到禦璟移開了與逝雲對視的視線,逝雲的身形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然後扶著桌面重新站穩。禦璟坐在了逝雲的身邊,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並說:“我不想在人這麼多的地方跟你動手。”
恢複行動能力的逝雲急速掃視周身範圍,很快就發現了人群密集的集市之中有幾個站得筆直的好似柱子一樣的人,不得不坐了回去,跟禦璟對話卻不再看他的眼睛:“你這次怎麼這麼快?”
禦璟胸有成竹地說:“你絕對不會直接去西暝城,所以必然繞路,由東至西繞來繞去也就那麼幾條路,我全找人守住了。”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西暝城?”逝雲問這話的時候更加意外了。
禦璟沒有回答逝雲的問題,而是繼續他一開始的話題:“盛軍大典的第二輪已經開始了,我必須盡快趕回去。你是要在這裡束手就擒,還是自己去找個空曠沒人的地方被我打一頓才肯束手就擒?”
逝雲忽然笑了起來說:“你不要這麼囂張好不好?分明是你自己的攝念術不能定住我太久,你這才不得不坐下來跟我打商量的。”
禦璟既不否認也不承認,一本正經地說:“我不想傷及到這市集上的人,你呢?”
逝雲沒有回答他,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疾風,很快就能聽見集市上有人朝他指指點點大喊著:“你們快看,好厲害的馭風術!”
逝雲聽到這些贊嘆的時候,已然在半空之中。剛才乘風躥離時,下面集市中的人群和貨物被突然出現的勁風帶得東倒西歪,不過並不妨礙人們看熱鬧的心。
禦璟緩緩站起來看著他馭風遠離集市,即刻揚手一揮,人群之中那些前一刻還站得好似木樁一般的人幾乎同時動身,訓練有素地匆匆穿過人群,往逝雲逃離的方向奔去。
☆、誤闖
神族北境內有很大一片樺樹林,這裡面安紮了一百個嶄新的白色單人營帳。此時東方既白,太陽正無聲無息地緩緩升起,光明漸漸侵襲了這片安靜的樹林,也悄悄逼近了這一個又一個緊閉的營帳。
林中十分安靜,營帳中的人都還在夢境之中,沒有一個人看到此時營帳外的情況:當陽光照射到營地裡白色帳篷時,濃烈的白色煙塵從帳篷表面溢位,悄無聲息地彌漫在這樹林之中,好似大霧突降於眾人安睡之畔。
“哪裡冒出來的煙?”一片靜謐中忽然有一營帳內爆發出了第一聲警告,有人狼狽地撕裂帳篷捂著嘴鼻跑了出來,放眼望去才發現,這片營地早已淹沒在了白色濃煙之中,目之所及,茫茫然全是白色,並且不斷地有濃煙從陽光照射下帳篷上冒出來!
“怎麼回事?失火了嗎?”
“這些帳篷到底是什麼材料做的?怎麼遇光而化?”
然後接二連三的呼喊聲便開始此起彼伏了,原本還在安睡中的人們紛紛驚醒,迅速從營帳內沖了出來,源源不斷的白色煙塵在光耀之下從營帳表面溢位,佔據林中越來越多的空間,每個人的視線都是一片茫然,分不清周圍的事物,而且一個個都被嗆得幾近窒息。
人群四散而開,尋找幹淨的空氣還有安全的地方,不過一切並不順利,有人分不清方向、有人撞到了樹、有人撞上了營帳、更不乏人撞著人,形式一片混亂。
軍營中洪亮的號角聲忽然響起,很快,在白霧之中有一個雄渾的聲音說道:“盛軍大典第二輪正式開始,現在,你們要盡快搶奪對方身上的魚型令牌,任意兩塊令牌可拼成一個完整的進階信物。”
晨曦中,白色的營帳一寸一寸的融解於朝陽之下化為源源不斷的濃煙迷亂營中諸位,一片混亂之中互聞其聲不見其人:
“開什麼玩笑,這就開始了?我的鞋呢?”
“來參加盛軍大典你還敢脫鞋睡覺?”
營地持續騷亂中,那個雄渾的聲音又壓倒性地出現在眾人上空:“搶奪時間截止日落之前,且範圍不能超出這片林地,即刻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