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逝雲鄭重其事的樣子,清緣只得告訴他:“很好找,城北最末的宅子就是的。不過,如果哪一天你真的去找我了,最好告訴傳話的,這事不要讓我父親知道。”
“沒問題!”逝雲滿口答應了,事情似乎終於找到了轉圜的餘地,令他十分開心。
看到逝雲這麼快又恢複了無憂無慮的樣子,清緣的情緒也跟著輕鬆了許多,問:“你呢?接下來打算如何出城?”
“出城這種事情早難不倒我了,只要有錢有信物,沒什麼城是進不來、也沒有什麼城市出不去的,”逝雲眉飛色舞地說,“我也得趕去西暝城了。”
“那……”清緣看著逝雲,終有些不捨,但還是說,“你保重了。”
“嗯!放心,我一定去找你!”說著逝雲拎起了竹櫃上自己的行囊,就在這時,有一塊火紅色的令牌滑了出來,上面鐫刻著一隻展翅的朱雀。
清緣見到這枚令牌時神色大變,有一種瞬間被打了臉的感覺,一臉懵地說:“這是朱雀內府令牌,可我記得你昨天進城的時候用的是蒼龍內府令牌。”
此時的逝雲有點尷尬,迅速將令牌放回行囊之中,神秘又頑皮地說:“以後再跟你解釋。”
☆、請和
東颺城一隅的軍營內,在一百隻禮炮隆重沖天之後,這裡井然有序的安頓下了一百位來自神族北境參加盛軍大典的驕子們。不久前掛滿魚形腰牌的數丈高的木塔,現在孑然矗立在人群之中。
盛軍大典第一輪已告一段落,蒼龍將軍緩緩走離牌塔,恭恭敬敬的軍士們都在將軍經過的時候小心翼翼地退讓道路,在那沒有被面具遮蓋的半張臉上,看不到絲毫情緒。
蒼龍將軍邊走邊對身邊少年老成的金玉戰將說:“現在下令封鎖南北兩扇城門也許還來得及把他關在城內。”
年輕金玉戰將稍落於蒼龍將軍身後,卻說:“不必鬧那麼大,只要城內士卒發現他的蹤跡直接報給我就行,千萬不能輕舉妄動打草驚蛇,這些年來他的馭風術愈發精湛,除了我之外,這個世界上恐怕沒幾個人能活捉他了。”
接著,這兩個談話的人同時看到了前方來者,很有默契地暫停了討論。
從不遠處悠悠走來的狄旭帶著笑意又一次地出現在了蒼龍將軍的視野裡,當狄旭看到旁邊神色肅然的金玉戰將時,馬上為電過他的事情而道歉:“昨天不好意思了。”
金玉戰將頷首示意,並無多言,徑直離去,顯得禮貌而又刻板。待他走遠之後狄旭笑對著蒼龍將軍說:“我馬上就要去天端城了。”
蒼龍將軍看著師弟臉上略帶歉意的笑容,心中瞭然,望著這片營地開門見山地說:“等盛軍大典下一輪開始之後,我同樣會去取最後一輪的信物。可你這次來找我要與我談的並不是這件事。”
狄旭做賊般地在旁悄聲說:“以騰王的脾氣,一定會回來找你的,我這一走想攔也攔不住了,所以……”
沒等狄旭把話說完,蒼龍將軍就強硬地回了他:“所以你放心,我保證不會打死他。”
狄旭聽了一愣,隨即心急地勸說道:“你這話是怎麼說的呢?好歹也是天帝血脈,陛下失蹤多年我們應該盡心輔佐皇子才對,哪有跟皇子較勁的道理。”
蒼龍將軍卻鄙夷地看狄旭一眼就疾步向前走去,義正辭嚴地說:“我要輔佐的是嫡出正統,這才是對天帝盡忠,這個騰王是怎麼來的,你心裡最清楚!況且,當年天後對他的處罰那般仁厚,他卻不思悔過。”
狄旭跟著一同向前加速怕被落在了後面,好聲好氣地說:“你說那件事呀,都過去多年,何必呢?”
“當年天後保全他是念及天帝恩情,可你比我更清楚什麼叫做本性難移,如果將來他再犯同樣的錯誤,所有人都不會放過他!”蒼龍將軍在面具之外的半張臉上漸漸泛起了厭惡的表情,不知道是因為他們話語中提到的那個人,還是現在正跟在他後面喋喋不休的這個人。
狄旭對他們所談的這件事頗不上心地說:“不管是什麼事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早就煙消雲淡了……”
忽然,忍無可忍地蒼龍將軍止步轉身,狄旭也隨即停住了腳步,還好反應快沒沒撞上,他對著蒼龍將軍的一雙怒目自覺地閉上了嘴,但蒼龍將軍卻重重地說了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好自為之!”
說罷,蒼龍將軍拂袖離去,狄旭知趣地站在原地,搖搖頭小聲吐槽:“怎麼還是這種臭脾氣!”
午後閑暇時刻,清緣坐在街邊涼爽的糖水鋪子內,單手支撐下巴望著桌面上的空瓷碗,陷入沉思之中:“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兩件信物?一塊是東宮蒼龍的內府令牌,另一塊卻是南宮朱雀的內府令牌,那可都是大將軍府內所發出的令牌,能持有令牌的人也就是邊關大將最親信的人,但這個人怎麼看都不可能同時是兩位邊關大將的親信呀!”
“居然還有這種事?不會是為了掩飾身份吧?”當時,姝蔓正坐在清緣的對面正喝著一碗百花露,聽到清緣說了這麼些之後,十分奇異地放下了端在手裡的白瓷碗,睜大了眼睛看著她的姐姐。
“掩飾身份?”清緣細細思索著,慢慢說道,“確實很有可疑,他明明有朱雀府所發出的內府令牌,在入城時所出示的令牌卻屬蒼龍內府,可是在集市上一看到蒼龍將軍就逃跑了。接著,馬上就有人來抓他了。”
“所以,他其實是朱雀將軍的人!結果被蒼龍將軍發現他冒充自己人,所以就來抓他了,對吧!”姝蔓發現她自己推斷出來的事情出人意表的精彩,感興趣地說,“怪了,這人到底想幹什麼?”
清緣細細思忖著說:“蒼龍將軍只看了他一眼,也沒見到他手持自己內府的令牌,怎麼就能判定他在冒充蒼龍府的人了?”
“反正後來派人去抓他了,”談到這種事情上,姝蔓表現得十分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