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後開始會有大膽的女孩子紅著臉搭訕和告白。
“我喜歡你。”
無論是去打球、吃飯，有時候連跑操都會有女孩子在一大群朋友的簇擁下來和他告白，周圍的目光帶著興奮的探究，而楚斐然只覺得困惑，因為他根本不喜歡她們，所以要拒絕，以斷了希望，“對不起。”
明明他覺得自己語氣生硬但那群女孩子卻說他的拒絕得溫柔。
“今天又多了一個嗎？”
季言之目視前方，輕輕地問道。
每每聽到這些時候季言之都會有些古怪，總是會帶著打趣或關懷的語氣無意地追問起，會在角落的陰翳裡離得他很近，讓他有細微的不適，但只要得到“拒絕”的答案時壓迫感便會消散，可他看著季言之溫柔自然的笑時就會覺得是自己疑神疑鬼了。可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樣。
楚斐然覷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兩人偶爾會在午休時間結伴到食堂，白色的匡威交錯著踩在枯黃的落葉上，發出幹枯葉脈斷裂的聲響，他雙手插在外套兜裡，因為怕冷所以裡面早已經貼了暖寶寶，再不動聲色地朝季言之的方向湊近了些。
季言之從小到大體溫都很高。
“拒絕了嗎？”季言之腳步突然停下，與楚斐然拉開了點距離。楚斐然聞言一頓，不自覺地也隨之停下，“拒絕了啊。”
“他們說，你猶豫了？”
楚斐然吸了吸鼻子，收緊了手中的溫暖源，聲音是有些輕軟的鼻音，“什麼啊，我又沒想要談戀愛。”
七中佔地面積廣，硬體設施齊全，除去三棟教學樓，還有四館分佈在校園的東西南北及兩座分別在東西兩側的食堂。由於高二教學樓位於東南方，因此他們現在在前往東堂的路上。
兩人站在光禿禿的枝椏下，北風一吹，面對著四下寂寥無人的環境，楚斐然不禁把下巴縮排了拉起了的外套裡。
“怎麼不走了？”
季言之看著不遠處的圖書館，聞言轉向楚斐然。少年那張尖瘦的小臉縮在領子裡，沒有在外人面前那麼冷傲的樣子。
楚斐然在面對季言之的時候會不自覺地露出柔軟的一面。
季言之抬手將楚斐然被風吹起的頭發捋平，黑沉的眼珠子映襯著身後灰白的天空有些怪戾。楚斐然蹙起眉頭，突然躲掉了他的手，“別摸我的頭。”
楚斐然躲開後兩人之間彌漫著尷尬，在壓抑的天氣裡讓人不安。楚斐然看了沉默的季言之一眼，令人別扭的委屈湧上心頭，像個大少爺般突然氣憤地往前走。
什麼啊？什麼脾氣。
走了幾步發現季言之沒有跟上，又回過頭來生硬地問：“你走不走？”
季言之按壓了幾下指節，抬頭朝他愧疚地笑了笑，開口道：“對不起啊。”頓了一下後繼續道：“只是覺得他們都不適合你，我們小少爺值得更好的。”
“也…也不是這麼說，她們其實都挺好的。”楚斐然面對季言之的服軟有些侷促，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在寒風裡傻乎乎地和人解釋。
“是嗎…”
她們都挺好的。
季言之突然輕笑了一聲，抬腳朝他走去。
“我想上洗手間。”季言之低聲說道，“我們去圖書館那邊的吧，裡頭有暖氣。”
“行。”
楚斐然聽到有暖氣便疾步走在前方，而季言之面容冷滯地走在後方，輕輕地按壓著骨節，發出的細微咔咔聲彷彿骨骼扭曲生長的聲音。
楚斐然看不見季言之的表情。
如果他看見了，他或許不會答應。
暗戀那件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