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倒後鏡看著趙一俊和小李把武鵬飛帶離別墅,玄清道人不慌不忙地從私家車裡下來。他站在原處,閉目片刻,雙手疊起,做了一個複雜的手勢,然後緩緩抬起頭,望向別墅。
雖然還在陽光燦爛的上午,但是在玄清道人的眼裡看到的景象就不是這樣了,從別墅外圍開始到別墅都是籠罩在一片灰濛濛的煙霧中,在別墅鐵門通往至別墅大門這5、6米的距離卻在那幾棵長得過分鬱蔥的大樹的遮擋下,顯得格外陰森與漆黑。
玄清道人咧嘴而笑,今天要好好收拾你們!
他還是穿著筆直的西裝,雖然年過半百,但歲月也似乎沒有太多駐足在他身上,他依舊英氣颯爽,舉手投足都是一股霸氣外洩。誰會想到他竟然是一名道士呢?此時他已經邁著矯健的步伐從沒有鎖的鐵門徑直走向大門。
這短短的距離已經讓玄清道人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地上沒有斑駁樹葉倒影,反倒是一片黑影。昏暗得如同夕陽準備西下。周圍一片死寂,連風也停歇了,只聽到玄清道人富有節奏的步伐聲。
還沒有到別墅大門,門已經“咔嚓”一聲,自動開啟了。從門縫往裡看去,裡面就像一個毫無生氣的黑洞,從這裡面還透露著一股寒冷徹骨的陰風。
玄清道人從西服外套裡拿出一疊黃符,朝向另外一隻手掌拍著,一上一下,還是富有他特有的節湊,萬籟俱寂的世界就剩下他那手上那疊黃符拍打著手掌上的“啪、啪、啪”的聲音。
他一手推開那半掩的木門,大步流星地走進了這個“黑洞”。雖然周圍漆黑一片,但是從肉眼裡看到此處多了許多黑影,風馳電掣地在空中飛閃著,彷彿黑夜裡狡猾的蝙蝠。只是這些黑影都是無聲無息的,如果不是敏銳的人,根本無法察覺快速移動中的黑影。
玄清道人深入走了一會,看這些黑影還沒有異動,他決定先下手為強了。他停在某處,把手上的黃符一張一張懸浮在他眼前,像釘在空氣一樣,整齊有序地圍成一個圈包圍了自己,口中晦澀地念出一串出之肺腑的咒語,最後一句“急急如律令”,突然從他為中心形成一股強大的渾沌氣流,懸浮在空中的黃符,也發出了強大的黃光,漆黑一片的空間忽然給照亮堂了。這裡竟然不是武鵬飛的家,而是一個空地。那些原本飛閃中的黑影都停浮在半空,不敢輕舉妄動。它們都是半透明的身體,猙獰的面目,用那空洞洞的眼睛盯著黃符圍在中間的玄清道人。
玄清道人冷眼掃視了一下這些鬼物,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圍繞他的9道發著黃光的黃符,雷鳴電閃般地向四周鬼物飛去。黃符像殺人於無形的暗器一樣不偏不倚地從鬼物的口腔穿刺過去,沒入黑暗中,黃符飛速而過的地方甚至還留下黃色的光影。此時鬼物口腔奇怪地張開,一動不動,眼睛瞪得奇大,面色猙獰,從侯間嘶吼了幾聲,就瞬間炸開了。
“不堪一擊。”他嗤之以鼻。
玄清道人閉目,喃喃而語。四周如鏡面破裂一樣,黑色的一片片的碎裂,消失......
這裡是武鵬飛的家,如剛才趙一俊進來時看到的一樣,除了從門扉透過的光稍稍能看到的一部分地方,其他部分都浸染在一片黑中。但是玄清道人如貓頭鷹般能洞察黑暗裡的一切,他根本不需要任何輔助,直接走向大廳深處,全身放鬆地癱坐在沙發上,還閉目養神,左手手指在沙發扶手邊上彈跳著,還是那個節奏“嗒,嗒,嗒”。
二樓上的五鬼魑、魅、魍、魎、魃的眼睛悄然無息地出現在黑暗中,瞪得如兵乓球大,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沙發上的玄清道人,就似在森林裡準備伏擊的猛獸一般。
玄清道人突然睜開雙眼,直勾勾朝五鬼盯他的方向望去。雖然五鬼再次淹沒在黑暗中,但是玄清道人卻冷嘲熱諷:“哈哈,就這麼怕我嗎?也對,這麼不見得光的東西,自然要遠遠避開我。”
話聲剛下,五鬼魑、魅、魍、魎、魃就紛紛顯現在玄清道人的正對面,他們不再是半透明的身體,而實實在在的,更像是一具具僵屍。他們腳尖離地,慘白的臉上,呲牙咧嘴地瞪著玄清道人,口中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之氣。原來布滿血絲的眼睛剎那變得通紅,冒著騰騰兇光,作勢欲撲向玄清道人。
玄清道人見狀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倏地斂緊裡眸,淡淡地說:“還不來?別浪費我的時間?”周身散發出的氣息彷彿萬年冰雪,讓那五鬼不寒而慄。
魃第一個沖上前,欲用鬼爪擒住玄清道人,可是他輕輕一躍就躲開了攻擊,也在這瞬間,光速般從西服裡袋抽出一張黃符貼到了魃的額頭上。“啊......”魃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在他額頭上的黃符正發揮作用,他的額頭像給濃硫酸潑到一般,正在快速融掉,而他的手卻不敢碰那道符咒,劇烈抖動著。
其它四鬼楞了一下,這道人可不是一般江湖術士,它們隨時也有可能煙消雲散。
“魑、魅、魍、魎還不來?“玄清道人嘴角上揚。
魑、魅、魍、魎發出恐怖的鬼吼,血盆大口裡的牙迅速增長,手上的爪子也如同一把把尖銳的刀子一樣蠢蠢欲動。
它們開始分頭進攻,紅衣厲鬼魑、魅打頭陣,左右夾攻玄清道人,伸出那刀子一樣的鬼爪插向玄清道人。玄清道人風馳雲卷般從衣袖裡抽出一把桃木劍的劍柄,咒語一念,白光乍現,劍柄上出現了鋒利的劍刃。”嗖嗖嗖“玄清道人靈活地使用著利劍把紅衣厲鬼的攻擊全部擋下。而魑、魅得不償失,它們臉部誇張地扭曲著,口張得大大的,發出著悽厲的叫聲,鬼爪也冒出了煙,慢慢變形。
另外的兩只綠衣厲鬼魍、魎也不甘示弱從後攻擊。魍把血口張得如銅盆大,裡面的舌頭布滿毒液一般的唾液,型如毒蛇一樣竄出,向玄清道人脖子伸去。而魎高速飛出欲攻擊玄清道人下盤,意圖用鬼爪控制玄清的行動。
玄清道人眼疾手快,右腳彈起避開魎的鬼爪,上身向後仰躲開毒舌,手起刀落把毒舌一刀切。然後一個後空翻,穩穩下地。他把桃木劍收回,從西服裡袋再抽出一個法器,樣子十分普通,就一個平平無奇用紅繩綁著鈴鐺。他右手中指栓住紅繩,抖動著,鈴鐺開始發出清澈空鳴。
”叮當,叮當,叮當......“
五鬼頭皮欲裂,它們各自按著頭開始在地上打滾,五孔開始流血,嘴上不停叫喚:“放過我們,我們可以下地獄,永不回人間,但不想魂飛魄散。”
玄清道人語氣無比冷漠地說:“你們本就是地獄厲鬼,永不超生,竟然妄圖去人間為禍。“
魃的半邊頭顱已經給黃符的威力融化了,就像蠟燭消融一般滴著血水,上面剩下半顆眼睛,一個嘴巴,但是還在厲聲反駁:”我們也是貪婪的人類把我們從地獄叫喚上來的,我們有錯嗎?錯也是人類的錯!“
”哦,真是死剩把口呀。“玄清道人用兩指再抽了一道黃符,用內力推送到魃身體上,緊緊貼著,配合著鈴鐺的響聲,魃的身體只用了兩秒就化為一灘血水。
玄清道人繼續抽出四道黃符,如法炮製,四鬼如魃一般灰飛煙滅。
大廳突然如暴風雨後一般,不再陰晦幽森,好像那一抹黑暗隨鬼滅而去,室內慢慢有了光線,玄清道人收起那個法器鈴鐺隨即上了二樓,輕而易舉地在武鵬飛的房間衣櫃抽屜裡找到了黑匣子,開啟一看,果不其然是他派系遺失的那本五鬼運財術數書。他蓋回黑匣子,把東西緊緊握在手裡,幽靈般地飄然出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