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
聞離曉並沒有什麼意外:“那隻能殺掉他了。”
段燃一怔,手掌猛然捏拳,隨後吐了口氣,苦笑了一聲:“只能這樣嗎?”
聞離曉點點頭,還是多解釋了一句:“他的身體已經被這種毒完全侵蝕,現在殺掉,還來得及將靈魂儲存下來;再遲一些,靈魂被吞噬完就徹底完了。”
段燃伸出手指看了眼,繃著唇點了點頭。
聞離曉放出觸手,精準地刺入了那個實驗品的額頭,收回來的時候,觸手尖端已經包裹了一團黯淡渾濁的微弱光團,宛如即將熄滅的螢火蟲。
聞離曉用一點神秘包裹住這個脆弱的靈魂,如同白七月那時候一樣做成小小的琥珀,放入了口袋中。
失去靈魂的軀體沒了聞離曉的支撐,很快被那種神秘侵蝕,化作一攤血水。
聞離曉盯著那團血水沉吟了片刻,一條觸手忽然從虛空中探出來,在血水上戳了戳,將一點血水吸收了進去。
段燃的表情本來有點沉痛,看聞離曉這樣反而擔心了起來:“別亂吃東西。”
聞離曉看了他一眼:“幸好沒讓你碰。”
“嗯?”段燃一愣,“這東西對我有奇效?針對我的毒?”
最後他很快反應了過來,“地母神的詛咒?”
聞離曉點點頭:“一脈相稱。”
而地母神用在段燃身上的詛咒毒是從高等邪神同盟的“醫藥與毒藥之神”那裡得到的。也就是說,現在使用第零實驗室做這種不人道研究的存在就是這位高等邪神同盟的七賢者!
葉流光驀然開口:“剛才那個實驗體提到的兩種藥的命名方式不覺得有些熟悉?”
段燃摸了摸下巴,表情嚴肅了一些:“元素加數字?”
葉流光點點頭。
一臉沒刮幹淨胡須的花空樓冷哼著捏了捏拳頭:“我就說,當初應該把弗洛斯殺掉!”
在段燃的解釋下,聞離曉明白了這個名叫“弗洛斯”的人是誰。
他是當初第零實驗室的研究員之一,實驗室主任阿瑞斯·海德的下屬,主要研究各種救治神秘事件的藥劑,和海德主任一樣,並不介意使用人體實驗。
他對自己研製的藥物的命名方式就是一個元素名加一個數字。
葉流光道:“正確的說,弗洛斯和海德不大一樣,海德至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只是認為研究的發展必然要伴隨著犧牲、犧牲少數拯救多數是無法避免的現實;而弗洛斯不同,他沒有任何道德觀,對於生命判斷僅僅是是否對他的實驗有幫助。”
段燃嘀咕道:“如果不是因為他死了就沒法繼續研究,我覺得弗洛斯會毫不介意地用自己試藥。”
聞離曉挑了挑眉:“所以這個弗洛斯就是‘醫藥與毒藥之神’的本體?”
“有可能。”段燃道,“人造邪神叛亂事件後,弗洛斯就失蹤了,實驗室找了很久沒找到,只好定性為犧牲在了那場叛亂中。”
現在看來,這位研究員不但沒死,反而蛻變成了邪神,並大搖大擺地回到了當初的第零實驗室,不知道從哪裡帶來了無辜的人,繼續著無人道的實驗。
花空樓臉上的肌肉跳了跳,朝地上吐了口痰,罵了一聲:“祂最好還沒跑!”
葉流光也一掃過去有些高冷的表情,嘴唇抿成了一條線,似乎在控制自己,過了一會才轉頭對聞離曉道:“弗洛斯帶給我們的痛苦實在令人難以忘懷,我也希望祂還留在這裡。”
不過他們都知道這恐怕不太現實——阿裡艾斯阻攔他們前來第零實驗室失敗,有足夠的事件讓醫藥與毒藥之神逃走,這個實驗品被留下,大約也是因為失去了繼續觀察的價值。
段燃環顧了一圈這間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間,遺憾又委屈地嘆了口氣:“哎,我的不快樂老家,居然被祂們搞成了這樣。”
他在一邊牆壁上找了找,摸了摸下巴,“還好,當時我畫上來的畫還在。”
聞離曉好奇地走過去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