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禾心想,既然師姐沒有提起,自己也就沒必要點破,於是笑道:“那算了。你還是回去問你的雪兒姑娘罷。”閑話少敘,玉禾便轉入正題,“渝王府要的織繡物件,向來都是專人負責的……李公子今日找玉禾,所為何事?”
李子升急欲探個虛實,便若無其事地道:“生意上的事慢慢再說不遲。有一個年輕女子,生得極美,是在下一個極親近的朋友,忽然不見了,今日特地向姑娘打聽打聽。”李子升便留意玉禾的反映,心想,天工錦苑與結香失蹤,有無關聯,便在這女子的反應之中了。
李子升這話說得含糊,並沒有明說是結香,想來結香——這個老婆不是老婆,朋友不是朋友的女人,不見了,他李子升也不見得有什麼光彩。結香這身份,自己實在是一言難盡,還是含糊一點說的好。
且料玉禾心裡,卻把他所說的這個女子,想象成了小郡主齊芸。
玉禾心平氣和,絲毫不對李子升所謂的朋友“忽然不見了”感到意外,她感到意外的是,這李子升,怎麼有興師問罪的意思,金沙幫要找齊芸回去,跟他有什麼關系?
玉禾便納悶,以李子升和師姐的關系,按說不應該啊,難不成他是馬幫主一夥的?小郡主齊芸逃婚,只不過昨日的事,這麼快,他就替馬興元來打探虛實了?師姐不跟他點破,他便來問我,想來一定是小侯爺沒有擺平馬幫主……馬幫主但凡有些腦子,也會想到,天工錦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郡主逃婚那日來五福堂,定是脫不了幹系的。
證據確鑿,天工錦苑可就和金沙幫結下樑子了。
玉禾冷冷道:“李公子,你到底是哪一頭的?”
李子升心裡咯噔一下……果然這女子有鬼。她但凡說句“沒有的事”或者說“你神經病”,李子升也還無法確信,一句“你到底是哪一頭的”,便是個證據確鑿了。
李子升怒道:“果然是你們天工錦苑在搞鬼!我朋友不見了,我來找她,卻問我是哪一頭的。不和自家朋友一頭,難道要和你們一頭?天下沒有這種道理!”
玉禾心道,什麼自家朋友一頭,我們一頭,難道李子升和馬幫主真有瓜葛?李子升……你搞什麼名堂!一時沉下臉來,冷冷道:“天工錦苑還要做生意,請借一步說話。”李子升心道,這種時候還操心做生意?這女子的心也太寬了,真是恬不知恥。
李子升也陰沉著臉,與玉禾來到一個僻靜所在。
玉禾心想,小郡主逃婚,你李子升橫插一槓子,算什麼事,勸道:“李公子,這事與你無關,還是不要摻合的好。”這話李子升便聽不懂,心裡想的卻是——結香雖說只是個朋友,可也算是我“妻子”,我怎麼可能不摻合呢?
李子升怒道:“姑娘好沒道理,你們這種棒打鴛鴦,拆人夫妻之事,李某如何能不摻合?這哪裡是摻合……這是責無旁貸!”
李子升的意思,是要對結香的去向,負責的。
玉禾一聽,這話已是再明白不過了,小郡主逃婚的事李子升竟然是一定要強加幹涉,便道:“李公子,這件事本姑娘也只是配合行事,純粹是幫個忙而已,你也別是非不分,找我理什麼論。你自己去和慕容雪慢慢說道,可好?”
李子升一聽,果不其然,就是慕容雪搞鬼,一時心潮澎湃起來。
回想那夜,好心救慕容雪脫困,兩人又在河邊,說了許多的話,原來卻是這女子故布疑陣,真正目標卻是朝結香下手……正所謂最毒婦人心!
慕容雪為什麼要這樣做?
無非是要和自己好,結香擋了她的道,欲除之而後快。
李子升並沒有感覺到幸福,只覺得一陣透心的涼,怒不可遏,喝斥道:“你們這幫心如蛇蠍的女子,利慾薰心,拆散人家夫妻,當真是喪盡天良。我只問你,人在哪裡,是死是活?”
玉禾見李子升罵起人來,心道,這人簡直是瘋子,本姑娘都說得明明白白了,還朝我要什麼人?便瞪大了眼睛,上下看了看李子升,奇道:“李公子好沒來由,這是不講道理了?”
李子升氣不打一處來,結香是死是活都不知,還慢吞吞講什麼道理?罵道:“賤人!不用兜圈子……本公子只問你,人哪裡去了,是死是活?”
玉禾氣得漲紅了臉頰,柳眉一挑,怒道:“姓李的,你憑什麼來問我?姑奶奶又憑什麼要回答你?總之你要找這人,不應該找我。你信也罷,不信也罷,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