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升道:“我也沒輸,姑娘要是不認賬,子升也沒有辦法,少不得依然死纏爛打。”
慕容雪氣急,把劍往地上一扔,怒道:“你無恥!”腳一跺,一截柳樹殘枝咔嚓一聲,又斷了一截,顯見得是好大的怒火。
李子升見慕容雪真生氣了,便止住了笑,柔聲道:“雪兒姑娘息怒,子升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你不快樂,不幸福而已……你不給我大道走,子升也只有走這些偏門小道了。”
慕容雪失魂落魄下了樹,蹲在草地上,抱頭痛哭起來,哭訴道:“你為什麼要給我講柳峰?為什麼?……本來我一個人好好的,想著他也歡喜,可是現在,我想起他就難過!”
李子升跳下樹來。
慕容雪仍舊哭道:“三年了,為什麼只有第一封信,卻再也沒有第二封,為什麼?……他來了通泉,怎麼可以不見我?不見我的話,他又來通泉做什麼?……三年了,我連他的面也不曾見過,卻在那裡痴痴的等,這一場夢,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慕容雪抬起頭來,幽怨地看著李子升,紅著雙眼怒道:“我做我的夢好了,關你什麼事……你帶來這樣的訊息,叫我怎麼辦?”
李子升站在旁邊,捧著那束鮮花,感同身受,一時無語,不禁也熱淚盈眶起來。
慕容雪兀自哭了一陣,又道:“柳師兄,他到底怎麼了?龍池山之約,為什麼沒有來?他是出事了,還是根本就故意不來?……你說,你倒是說呀!”
李子升回過頭,看了一眼背後那棵斷手斷腳的柳樹,心裡湧起一種不詳的感覺,便道:“看這情形,他可能,可能知道自己要被絆住,有意,有意……”
慕容雪帶著哭腔,問道:“有意什麼?”
李子升道:“他可能有意讓你,開始新的生活。算是艱難卻堅定地下了決心,給你一個這樣的交代。也可能,不見面,比見面要好。”
慕容雪搖了搖頭,緩緩道:“我不信,柳師兄不是這種扭扭捏捏的人,他為什麼,為什麼不當面和我說?”李子升道:“他不找別人,單單託付了我,其實是希望……”慕容雪柳眉倒豎,怒道:“希望什麼……李子升!你當我慕容雪是什麼人!柳峰憑什麼託付你?你我之間,以前不可能,將來也不可能!”
李子升嘆了一口氣,只好不再說話。
慕容雪餘怒未消,鬱悶至極,長長出了一口悶氣,這才柔聲而堅決地道:“我就要離開通泉了,我不會告訴你去哪裡的,從今以後,李子升,這輩子你再也不會見到我,你就,你就……忘了我這個人吧。”
李子升慌亂起來:“你要去哪裡?”
慕容雪的心又軟了起來,悽然一笑,轉過身去,柔聲道:“謝謝你這麼多年,總是沒有忘記我。謝謝你在我剛來通泉的時候,給我的幫助。子升,保重,你也是要成家的人了,別再做無謂的傻事。”這竟有了些離別的意味。
慕容雪還是走了。她的心裡,仍然把他當作一個朋友。
再見了,朋友。
李子升呆呆地站在原地,秋風習習,看著那顆慘不忍睹的柳樹,看著手裡芬芳的花兒,一時忘了今夕何夕,何人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