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的感冒貌似蠻嚴重,雖然跟我沒有什麼太大關系,但是我還是覺得自己要承擔一定責任。
打完吊針已經要到十二點,他額頭的溫度下去一些,可能是因為生病,遲川言不比以前強勢和嘴賤,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我剛才喊他喊得他不敢輕舉妄動。拔了針,他坐在床邊非常緩慢地穿鞋,真不懂他為什麼大夏天還要穿短靴,我就沒見過他這麼臭美的男人。
“我來。”
他犟:“我自己又不是穿不上。”
“別耽誤我回家。”我不愛做這些雞零狗碎的事,但是真做起來也像模像樣,非常賢惠。我要攙他起來往外走,他又嘰歪開了,不用不用,我說現在你就聽我的,把嘴閉上能不能明白?
於是遲川言酒把嘴閉上,回想起來這可以列入我人生中的高光時刻之一,但是這也能列入高光時刻,也顯得人生有些失敗。
遲芸是要睡美容覺的,這個點她早就敷上很多保養品進入深睡眠。孩子夜不歸宿也不找,不知道說她對孩子有信心還是心大。
分明是很正當的理由晚歸,一踏入家門的瞬間我們倆還是變得躡手躡腳,很有默契。
“你要回去嗎?很晚了。”
說著,他很邋遢地吸了一下鼻涕,補充:“挺遠的。”
“嗯,你吃完藥就走。”
遲川言有多扯,竟然說自己咽不下去這麼大的藥片,為了達到目的什麼話都說得出來。我一陣頭暈,這種沖擊這不亞於你告訴我白雪公主有口臭,灰姑娘有腳氣,長發公主多長發裡全是蝨子。我一邊讓他張嘴一邊說你要編理由也編一個像樣一點的,你咽不下去,你咽不下去你平時怎麼吃下去飯的啊?
“真的啊辛元,你不信問我媽。”
王後的安眠自然不能打擾,我只能拿個把藥片兒碾成小塊兒給他嚥下去,他苦得眉頭緊皺,我看得也眉頭緊皺,“小孩兒感冒也沒你這麼多事兒,”我說,“還要喝點水嗎?”
“嗯。”
遲川言喝了大半杯水之後還是要吐不吐,我怕他吐到我身上,只能伸長胳膊,拿著垃圾桶圍著他轉悠。幸好只是幹嘔,但嘔完了沒消停多久又說餓,我讓他睡,他說肚子空得睡不著。
“你不要逮著機會就使勁使喚我。”我說。
“真的,”他無精打采地扯著被子,“難受。”
“剛才在車上我就跟我媽說了,今天晚上住你這兒。”我本來不想說的,“現在趕緊睡,我也很累。”
他噤聲許久,露出一點不情願,就像我誤會了他的邪惡用心,說:“餓也不是假的,我晚上就吃了兩口。”
“識相你就趕緊睡。”
他喔喔地答應了,又問:“你睡哪裡?”
“地上,”我說,“現在輪到我到你家來打地鋪了。”
“我們可以——”
“不可以,傳染給我怎麼辦?”
遲川言嘮叨基因太強,我煩他也不是沒有道理。折騰來折騰去,終於到了關燈的步驟,我說過晚安沒兩分鐘,他又開始叫我:“辛元,睡了嗎?”
我沒理他。
“寶寶,真的睡了?”
我還是沒理他。說了不準叫我寶寶,結果趁我睡著了開始偷偷叫。
一陣輕微的噪聲過後,我感覺得到,他自身獨有的氣息貼到了我的臉前。他裝模作樣地整理過被子,我便感受到了熟悉的、溫熱的面板相接。
他偷親我!死變態偷親我!
他點邪惡用心實現了,慢吞吞回到床上,很快就均勻呼吸起來,睡得非常香甜。
他倒是舒坦了,我呢?
為什麼搞得這麼純情?我心裡氣鼓鼓的小氣球,竟簡簡單單地被這一個小小的吻,“啵”地紮破了。
吃傳言玩賴,寶寶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