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該吹那個牛逼。我只是很單純地想,不就做飯麼?我都已經不會學習了,總不能連個飯都不會做吧?我懷著這種大無畏的心態從菜市場拎了一大堆材料回家,肉啊魚啊,要不是資金有限,我能給遲川言整個佛跳牆。
嘻嘻。
“我用腳想都知道,你都已經不會學習了,那能做好飯嗎?”
遲川言卸下書包,咣一下擱下手裡兩個巨大的外賣盒,說:“鍋燒穿了嗎?”
我擋在廚房門口:“你怎麼、說話這麼難聽啊。”
“實話都難聽。”
遲川言還是沒完,一股賤味:“幹嘛不讓我進去,見不得人?”
然後我們就在門口幹了一仗——不是喜聞樂見的那一種,就是純粹的幹仗,打架。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或者說潛意識裡就覺得他能讓著我,能打贏,我就打了。
啃他脖子!咬得他叫!我一展雄風,我一雪前恥!
“行,哎——你贏了,鬆口吧?”
我腿還夾著他:“你道歉。”
“我也沒說——哎,行,我錯了。”
我倆盤腿面對面坐在廚房的瓷磚地上,好像武俠小說裡頭雙修打坐的武林中人。遲川言昂貴的衛衣袖口蹭了一道矚目的灰,就是剛扭打的時候,蹭到的鍋底灰。
是,我把鍋燒穿了,怎麼地吧?
遲川言盯著那碗大個洞的鐵鍋,沉思了一會兒,講:“怎麼能燒成這樣?”
“是啊!我就什麼都不會!”
還笑,還有臉嘲諷人?我還不是為了給你弄點愛心晚餐嗎?我剛還被開水燙了,還叫熱油崩了,我說什麼了,你倒好,敢陰陽怪氣地教訓我了!
我從遲川言側邊半爬著要出去,他就來摟我身子,問:“沒燙到哪裡?”
“用你管。”
“我都道歉了,”遲川言又開始手上不老實,這摸那摸,摸我小細腰,慣會佔便宜,“買了你愛吃的,川菜,毛血旺,果汁鮮榨的,去吃吧,嗯?”
“不吃,呸……你賤不賤,別嗯……別摸了!”
“去吃飯。”
“嗯……我吃!”
真不是我沒骨氣,我顧全大局,這要真叫他摸起火了,一晚上他都不用學習了,光幹我就完了,是不是這個道理?我抓住那個空檔,嗖從他懷裡溜到座位上:“你知道我便秘怎麼還買川菜?不懷好意,想讓我得痔瘡!”
“你想多了,那菜你只能吃兩口,”遲川言爬起來開啟外賣包裝,把香菇油菜推到我面前,“你吃這個。”
虐待我。他不管我這邊的眼神,咔咔往自己嘴裡送毛肚和鴨血。我他媽就吃個小油菜,大米飯,誰受得了?
我在桌子底下踹他:“哎,給我拿點紙。”
他擱下筷子去找紙,我筷子還沒夠到一片午餐肉,就聽他一副萬事瞭然的,慢悠悠的聲音:“你拉不出屎可別嗷嗷叫喚。”
“誰稀罕啊!”我怎麼,我也有頭有臉一人物,能就光讓他這麼拿捏我嗎?那必然是不能。我正對著他往嘴裡送滴著紅油的大肉片兒:“我就吃了,怎麼著?”
“吃下巴上了。”我嘴裡東西剛嚥下去,就被他按著後腦擦嘴巴,擦得我都要吐。我搗他:“你等會兒!”
真不嫌味兒,他就這麼湊過來親我。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辣的緣故,他嘴巴好燙,舌頭也好燙,口水裡都裹著密匝匝的火。他好會親,我暈乎乎地想,他前頭該不會談過201個物件吧?或者,後腦勺真的長眼睛了?
“別生氣了,也別吃了,”他掐我臉蛋晃晃,“先聽我的,寶寶。”
哼。
“一會兒再給你切點芒果吃。”
“……好啦。”
做人還是要大度一些呀。
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