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苞始,就一直有兩種趨向相反的力量撕扯著我。穿緊身皮褲扛大刀的小天使說,你還得墮落到什麼程度才算完,做什麼不好,非要去做愛;另一邊穿情趣內衣揮小皮鞭的小惡魔說,你沒爽到嗎,想那麼多幹什麼?
但思考這個問題的時機總是在做完愛之後,大家通常稱為賢者時間的那一段。這個時候遲川言自覺擔當上老媽子角色,擦汗擦淚擦精,順便抱抱。我非常不忿:同樣是做愛,憑什麼人家啥也不耽誤,該學學該考考,我就下不去床?
我還沒思考到天賦那一方面就聽著遲川言手機響了,鈴聲是是我在做愛到濃時嘶吼的“我殺了你”,我覺得有點詭異,但是遲川言卻表現得很喜歡。
“誰啊?”
下床不認人,他不理我自個跑陽臺接,還把門關了。我就在那看他的背影,剛忙活完的汗還沒消,夜色朦朦,襯得他特別偉岸,像超級英雄,比如沒變色的綠巨人。
我還沒套著十層濾鏡欣賞陶醉完,枕頭底下我自個兒的手機也叮叮當當響了。
“寶寶,幹什麼呢?”
我心虛著:“準備睡啦……怎麼,玩得開心嗎?”
“開心,給寶寶買了好多禮物呢,”我媽在那頭笑兩聲,突然放低聲音,“芸說,這回言言沒考好,好像從前三掉到快第十名去了。你知道嗎?是不是家裡沒大人,沒人監督,學習不自覺了?如果這樣我們就提前回去……”
我心裡轟一聲,陽臺上的帥哥都看不清了。我可真他媽行,自己垃圾就算了,還帶著個前途無量的一塊,要住垃圾堆裡。
“寶寶?”
“嗯?”我一生氣,被子都蹬掉地上,“我也不清楚。但是他……偶爾發揮失常,也有可能吧?”
“那好像最差也是七八名的樣子,這次都十幾名去了。”
……
“寶寶,你在家多關心關心他啊。別老給他甩臉色了,行不行?媽媽知道你是好孩子,什麼都明白。”
然後我媽就把電話掛了,遲川言也從陽臺走回屋裡,臉上還掛著一些淡淡的笑:“一直看我幹什麼,意猶未盡?”
“放你狗屁!”
“那幹嘛不蓋被子,不是光屁股給我看嗎?”
他披了被子爬上來,壓我身上,真沉。我緊緊捂住屁股:“不給你插了!”
“那給誰插?”
不講理。但按理講我也沒有生氣的資格,我應該感到羞愧,立即和遲川言結束不健康的關系,再把他從我房間轟出去。
或者我自己滾出去。
但我就是很生氣,氣我自己。但總不能自己打自己吧?能捱打的就只有旁邊這個男的了,我也沒有別的選擇。咬上他準備摟我的胳膊,他嘶一聲:“犯什麼病?”
“煩人你!”
他就笑:“鬧著玩的,睡覺。”
“我不跟你一起睡!”我從他身上翻到地上,一路滾進很久無人居住的地鋪,期間還壓到幾張沒來得及收拾的紙巾上,“晚安!”
順腳把燈關了。
“怎麼了?”
他摸黑下來,熱乎乎貼著我,揉我的肚臍。那個圓圓的小孔好像氣球撒氣口,他隨便點了兩下,我就委委屈屈地要哭了。
“你別老跟我一塊兒了,”我抓著他放在我肚臍上的指尖彈,“我要把你帶壞了。”
他就沉默,過會兒,摟更緊了,說:“不關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