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怎樣安全地進去,而且不會觸動機關。
細心地檢查了兩次,再沒有什麼痕跡了,落照這才按照原路,離開了。
今晚的皇陵,似是非常的熱鬧,人來了,人又去了,最起碼,有兩撥人都來來去去,可是,守著太廟的那些人,卻一個都沒有發現。
只是,在落照離去之後,有一個黑暗的角落裡,終於站起了一個人影。那個人望著落照離去的身影,忽然靜靜地嘆了口氣:
“看來,這裡真的是越來越不太平了——”
黑影只是動了一下,卻並沒有起身。即便在這冰天雪地的寒冷天氣裡,他仍然縮在角落裡,呼呼大睡,完全沒有想到有什麼冰冷、或者是不適的感覺。而那個的睡覺的姿勢,更象是睡在舒服的棉被裡,任人怎麼看,都看不出來,有什麼痛苦的感覺——
324——端木玉的怒
324——端木玉的怒
不得不說,這個人,還真的是怪人。而且,這人的怪,除了在於他的不怕冷之外,還有就是他的特立獨行。
一個人,在這樣寒冷的冬天裡,離開溫暖的安,還躲在這樣偏僻的皇陵的角落裡睡覺。而且,還不怕寒冷,不怕寂寞。而且,見瞭如此多的局外人走來走去,依舊不受絲毫的影響。
那麼,這個人,要麼就是一個有著奇特思想的人,要麼,就是在這皇陵之側,另有所圖的人——
可惜的是,無論是行色匆匆的落殊,還是那個來了又去的落照。他們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留意到這個人的存在,甚至是留意到這個人的行蹤。
又或者說,在這個天下,幾乎每一個人,所關心著的,都只是自己的一切,別人的一切,對於自己來說,都只不這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陌路往事而已——
可是,在不久之後發生的一件大事,才令這些人終於明白了,這個潛伏在暗中的那個人的重要性。也是從那時開始,他們才開始後悔自己不應該如此的輕率,甚至沒有看到有人潛伏在側。
只可惜的是,過去的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沒有人能對過去的事情負責。所以,對於沒有辦法控制的思想,我們唯有嘆息而已——
兩撥人先後地來了又去,寂寞皇陵,又恢複了平日的寂靜,甚至是冷清。冷月的光,從雲層之後輕輕地洩下,將這個空間照亮。地下的積雪,在這昏黃的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淺色光暈。
只是,在這寒冷的冬天裡,即便是有月的光,也會顯得整個世界都如此的冷清,更遑論是那樣的新月,甚至,還隱藏在濃濃的陰影之後呢?
月光,乍現又沉。
墨色的天際,有白色的雲,正在飄逸著,將那些閃亮的星辰,遮住了,又散開了。只是,在這變幻莫測的天際裡,沒有人知道,會有什麼,正發生著悄無聲息的轉變。
端木玉是在傍晚之後,才回到他的王府裡的。
端木玉的身後,緊緊地跟著落陽先生。
那個落陽先生在這個王府裡的地位,乃至是端木玉心裡的地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端木玉的心裡,開始了悄無聲息的轉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端木玉事無大小,都會問過落陽的意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端木玉只要看不到落陽,就會覺得心裡缺少了什麼一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落陽在端木玉的身邊,端木玉的心裡,就會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踏實的感覺。
……
老人們說過,這個世上,所有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事情,其實,是在自己的默許之下,才真正在展開事情的另一面的。可是,對於端木玉來說,這個所謂的落陽,卻已經走到了他的心裡,再也驅趕不去。
端木玉踏著被清掃一空的冰雪,疾步地朝著書房走去。他的少年的薄如花瓣的唇,緊緊地抿著,他的冷若冰霜的眉間,有一股說不出的怒意,正在從他的潔白如玉的臉上,冉冉地浮了上來。端木玉的手心,緊緊地握著,端木玉的眼睛,冷冷地凝視著眼前的路,就連端木玉的走路的姿勢,都帶著平日裡所沒有的急躁,還有憤懣。於是,這滿王府的下人,只要朝端木玉望上一眼,就知道,今日的六皇子殿下,心情甚是不佳——
冰雪,只留下淡淡的碎屑,在這平整的青石板路上,變成堅硬的般的存在。柔軟的靴底踩了上去,只感覺到有一種堅硬的觸感。
端木玉在所有下人都不自覺地讓開的眸子裡,快步地走著,暗紅色的衣袂,飄蕩在這冬日的冰雪天氣裡,行如冷風。
看端木玉的那個樣子,彷彿是想要一步,就要踏進他的書房裡去,然後,再也不用出來。
端木玉並不是一個人歸來的。他的身後,跟著同樣神色凝重的落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