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一反應,就是先往皇室裡面去想——要知道,在這天底下,率士之濱,莫非王土,率士之濱,莫非王臣……而這天下之大,莫過於皇權。只有擁有絕對的權勢,才可以做出絕對的支配,那麼,這個人,會是那個長年居於深宮之中,表面不問世事,其實卻是將整個後宮,都握在手心裡的,博爾古濟氏——那個當朝的皇後,太子端木齊的生母麼?
為人父母者,當然希望自己的子女可以登上人之巔峰,傲視人倫。可是,落殊只要細細一想,就會覺得,絕對沒有可能——
至於說這並不可能的原因呢——莫說皇後無謀,即便是有,根據落殊的長久以來的觀察,那個向來喜歡在幕後策劃一切的皇後,也不具備走出宮殿和人一爭鋒銳的能力。
可是,除了皇後,又會是誰呢?
禧貴妃?
落殊又微微地搖了搖頭,那個因為喪子之痛的女了,那個早已被仇恨矇住了心的女子,落殊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出如此的壯舉的——
那麼,除了這兩個女子,又會是誰呢?
落殊的腦子裡,開始急速地轉了起來。可是,在聽到了落湛的這一番話的時候,他的所有的思緒,卻開始戛然而止——
出現在端木家族皇陵周圍的動物的屍體?
雪狼?
獅子?
不得不說,冬天的野獸,是最兇猛的,食物的饋乏,天氣的寒冷,再加上這天地之間,只有冰雪一片,莫說是雪狼,就是猴子,都不會多一隻出來覓食。即便是有,也是絕對不容易被人獵取的——
可是,卻有人在端木家的皇陵之側,接二連三的打到了獵物,並吸幹了動物之血?
那麼,又會是誰呢?
身邊的風,更急地掠過落殊的衣衫,落殊望著遙遠的天際,不禁地陷入了靜靜地深思之中——
會是誰呢?
會是誰呢?
驀然之間,腦子裡靈光一閃,落殊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可能,他的身上的血,只差一點,就要凝滯了——
那個人,會不會是落照?
乍一起起這種可能,落殊的衣背,忽然滲起了一抹的冷汗——
不得不說,若真是落照的話,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要知道,那個落家的現掌門人落照,本就是一名奇女子。而她一生坎坷,在她的生命裡,所關心的,既不是落家的前途,也不是落家的名聲,而落照所有的、最關心的,則是那個被落殊以其他的名義派往了極北之地的落殤——
落殤和落照並肩長大,自小就建立起了旁人無法理解的深情。而在落照的心裡,整個世界加起來,也沒有落殤的一條命重要——
一念及此,落殊的手心,不覺地開始發抖起來——那麼,落照。可是你麼?可是你,為了落殤的性命,而不惜背叛整個落家,而不惜和苦心地栽培你的長老們分庭抗禮麼?
那麼,在你的心裡,除了落殤之外,可還有更重要的人或者是事情?
而落殤,可就是你願意成魔的所有的源起麼?
落照,你知不知道,你的此舉,將會將整個落家,都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落殊站在這夜風之中,慢慢地閉了閉眸子:
“落湛,落殤現在怎麼樣了……”
“回少主的話,落殤奉命攔截袁烈,日前,曾經和袁烈一戰,落殤受傷,生死不明……”
落照,落殤——
落殊忽然苦笑起來——
落殤,想我千算萬算,終是算漏了一樣——落殤,真想不到,你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寧願墮入魔道,都要保你一命的女子,落殤,你是何其的幸運……
“落湛,你命令落家子弟,去尋找落殤的下落,務必要將他活生生地帶回來……”
若是找回了落殤,那麼,落照會不會再一次地回頭,會不會再一次地為了落家,而付出一切?
落照,你可知道,我志在複國,至於複國之後,無論是誰,只要是落家子弟,無論是誰登上那個位置,我都是甘之如飴的啊——那是因為,落照,你是否知道,你和我,曾經是一樣的,我們都是拖著久病之身,在向自己的家族,奉獻著最後的一點熱……
落照,你又是何苦……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