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的是,這是上天給他們的懲罰,這是宿命給他們的懲罰。袁姓的帝王,袁姓血脈。任你少年英才,任你驚才絕豔,任你氣魄吞山河,任你英雄蓋世。可是,既定的結局,不可擺脫的宿命。每一個到了最後的最後的帝王,都不得不每日都活在即將被自己的親生兒子慘害的結局裡。
不甘麼?不願意麼?
沒有人能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手,所以,到了最後,只有臨死的那一瞬間,這恐懼的屏障,才會被撤去,只有到了最後的彌留之際,才是解脫。
原來,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脫,任何的解脫,都沒有辦法比擬……
事已至此,袁烈才忽然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的父親,對於他的任何的一個兒子,都是一副冷冷淡淡,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
袁烈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在他的伸長的手,扼向自己的父親的頸間的時候,那個臨死的父親的眸子裡,怎麼會在那麼一個瞬間,散發出那樣的宛若解脫一樣的光彩。現在看來,這一切,都在父皇的預料之中,而這預料,早在他的第一個兒子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所以,那個年邁的帝王,才沒有辦法放下宿命的包袱,去愛自己兒子中的任何的一個……
原來,如世人之所,早有預料的災難,固然之沒有突如其來的變故更加的痛。
可是,那樣的早在預料的災難,更象是被種在生命裡的盅蟲一般,那種不可預測的恐懼,那種不可逆轉的結局,長長久久地吞噬著自己的心,長長久久地折磨著他們的原本健康的心靈,直到最後,變得天背地叛,再也沒有一個人可以信得過。
原來,他們最終逃不過的,除了命運對他們的懲罰,更多的,則是他們自己的潛意識的,對自己的折磨。
原來,除了這天不願意放過他們,就他們自己,也不願意放過他們自己……
當然了,唯一的解決的途徑,就是那個陶姓女子。當然了,唯一的解決的途徑,就是那個他一心想要得到的人。
只有得到了那個女子,那麼,他,袁烈,才有可能擺脫自己的可悲的宿命,他才有可能將自己的心底的最深的恐懼心理徹底地除去。
所以,袁烈不能沒有了那個女子。
袁烈探手,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枚小小的水晶石,在陽光冰雪之下,靜靜地注視。
那是一枚小小的,宛若鴿蛋一般大小的晶在石。圓潤光潔的石面,閃著令人眩目的光。那樣的奇異的色澤,就在這冰雪陽光之下,折射著冷冷的、七彩的光輝。
這枚晶有利於,也是在當日,由那個年事已高,可是,卻能力能達到生死彼岸的老者交給袁烈的。在交付這枚晶石的時候,那個老者告訴袁烈,這枚晶石,就代表了那個和他相對應的女子。如果說,那個可以破除他袁家詛咒,那個和他的命運相對應的那個一旦遭遇什麼不測,又或者是不幸死去的話。那麼,他手裡的這一枚石子,就不會是現在的這個樣子,不會是現在的這種色澤。
一旦那個女子死卻,這枚晶石的顏色,就會發生變化。而那一種變化,則是緩慢的,在那個女子靈魂飛散的時候,這枚具有五種色澤地晶石上的光芒,就會逐漸地暗淡,最後,失去所有的顏色,變成一顆尋常的頑石,再也沒有辦法看到一絲的光彩。可是,直到現在為止,這一枚小小的晶石的光芒,雖然暗淡了些,可是,卻仍然是晶瑩剔透的,仍然是瑩光閃閃的,所以,袁烈斷定,陶心然並沒有事。
最起碼,陶心然還好好地活著,活在這個天地間的某一個角落裡。
可是,就在這雲深不知處的雪山裡,雖然兩人同處在同一座山,同一座崖。可是,袁烈仍舊沒辦法得到陶心然的半點的蹤跡。
就這樣放棄了麼?就這樣,由得那個女子和袁烈所憎恨的小唐雙突雙棲了麼?
不,不行,絕對不可以。
可以說,只要想到小唐就在陶心然的身邊,只要想到陶心然正陪著小唐,用某種袁烈所熟悉的語調和唐方說話,袁烈的心裡,嫉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