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同胞的兄弟。可是,這一場親兄弟相逢,卻沒有尋常兄弟的噓寒問暖。他們的口裡所說的,也是落家的以後,以及計劃的下一部分。
落盈是不能在落殊的身邊長處久待的,這一次出宮,落殊就要將他送到那措的身邊去,給那一份證詞做最後的核實。也是從此以後,落盈將會留在那措的身邊,然後,跟著他,學習著一切,也監視著那措的一切,以準備在日後的某一日,接下那措手裡的一切。
已經不能算是野心,已經不能算是努力。甚至,沒有人知道目標達成之後,自己將會做什麼——這些個熱血少年們,在他們的心裡,在他們的自小就接受過的教導裡,落家的一切,就是他們的一切。而他們,正在為落家,奉獻他們的畢生的力量,甚至是一切……
“端木陽那裡,安排得怎麼樣了……”
在落殊的心裡,如果說,這端木家的下一代,還有人可以和他並駕齊驅的話,可以放手一爭的話,那麼,就只有那個被流放歸來的,在中原逗留達三年之久的三皇子端木陽。
端木陽是一個聰明睿智的人,有著旁人所不知道的野心,以及謀略。自從三年前在京城一見,落殊就將端木陽列入了自己的真正的對手之列。
“那邊,為弟的都已經安排好了——”
落盈的聲音,還是一貫的冷,一貫的沉。他在回答著落殊的話的時候,沉重的語調裡,都是說不出的定定落落的沉著。
“端木陽的衛隊裡,安插了我的手下,而他的軍隊裡,我安插進去的人,都是任副職——”
這是落家的少年們,所接受過的最嚴格的教導——任何安插在軍隊裡的精英,都只能任副職,而不可任正職——
要知道,正職有著非同尋常的使命,而且,更容易遭人嫉妒,所以,若是有一個機靈百出的副職來籠絡人心的話,那麼,到時,整支軍隊的人心,都會握在這個副職的手裡。那麼,只要那個時刻來臨,他們那些精英,就可以輕易而舉地手刃自己的頂頭上司,取而代之……
當年,東羊家慘敗在端木家的手下,就是因為技差一籌,而今,他們要將這一切,都討回來,而且,還要變本加厲……
“那麼,我送你去那措那裡——葉赫那拉那措,也是一名勇將,跟著他,你會學會更多更好的東西……”
低聲的話,在走近宮門的時候,忽然就戛然而止。落照還是帶著一臉的,淡然的笑,帶著落盈,朝著宮門之外,慢慢地走去。
秋日的日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而他的一身的潔白的衣衫,就在這秋日的日光之下,白得刺眼,白得通透,白得就彷彿是七月的雪,正落在懷念冬天的人的身上。
他的身後,跟著那個一身黑衣的少年,略黑的五官,沉穩的表情,標杆般筆挺的修長身材,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樑,薄薄卻緊抿的唇,以及一雙漆黑的眼珠時而閃過墨綠,還有那垂眉斂眸的淡然的表情。任外人怎麼看,那個飄若謫仙的男子,都和他身後的那個黑衣少年,扯不上哪怕是半點的關系……
世間事,莫過於如此,你往往看來,可以順理成章的東西,反倒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可是,若是你側目而視,那些不為世人所容的,又或者說,表面上看不出任何關聯的東西,卻往往有著十分貼切而且神秘的關系。
更多的時候,我們的眼睛裡看到的,可能偏偏就是假的……
落殊朝著宮門之外走去——十數年的經營,他對於這裡,已經是如履平地,就如此刻,他可以隨意地進出這裡——可是,他卻知道,他離自己的目標依舊很遠,就如他一天沒有坐上那個位置,他離自己的理想,就同樣很遠一樣——
205——遠來盛京第一回
205——遠來盛京第一回
禧貴妃這裡,已經告一段落了,相信這個痛失親子的女人,是絕對不會善罷幹休的。那麼,接下來的一切,不用落殊教,那個富於心計的禧貴妃,都能在這後宮之中,掀起一片的風雲。
而落殊,對於落殊此時來說,他此時要面對的,除了端木陽,就還有那個正在星夜兼程趕往京城裡的落照——
那個落家的新一代的掌門。那個早已病入膏盲的年輕女子。那個在為端木齊找開一個局面的女子,落殊也應該親自面對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