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之美。
過了許久,唐方才從東方將眸光收回,在看到鐵裡木的同樣注視著那輪日出的專注的表情時,唐方忽然微微一笑,重複道:“是的,我們都一定要幸福啊……”
我們都一定要幸福。因為我們所愛著的人幸福,因為渴望我們幸福的人而幸福……
“對了,我看到你給了珠玲花一樣東西。”鐵裡木望著唐方,眼神卻清爽,他說道:“你不會是想讓她幫你討一房媳婦吧……”
唐方再一次地微笑了:“不是的,那是一樣婆婆的蟲兒,會在黑夜的時候,發出螢光來,我給它們餵了別的東西,所以,無論珠玲花去了哪裡,我們都可以準確地將她找到……”
“哦……”並沒有完全聽懂唐方的話,可是,鐵裡木卻知道,唐方是不會害珠玲花的。於是,他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十天後一定會回來。到時,我們接了珠玲花過去,就可以開始我們的夏牧生活了……”
十天,十個晝夜,聽起來,彷彿是那麼短暫的時候,可是,對於無時無刻地思念著對方的人兒來說,又是一個多麼漫長的心旅呢?
日出東方,照耀萬裡大地。而兩個年輕的男子,就這樣驅趕著如雪山起伏一般的羊群,緩緩地朝著日出的盡頭,緩緩地移去。
牧羊犬的叫聲,羊群奔跑的聲音,給這個寂靜的草原,添上了一筆如此華麗的一筆——歲月是如此靜好,時光如此倥傯,在時光的盡頭,有誰在等待著你,久違的身影?
漢霄蒼茫,牽住繁華哀傷。彎眉間,誰的命中註定,又成為誰的過往?
當落照再一次看到端木陽的時候,那個曾經淩駕於眾人之上的三皇子,那個曾經是這片草原上的主子一般地存在著的端木陽,此時,正蜷縮在那間黑暗而且破舊的牢房裡,低垂著首,無聲無息。
落照令人開啟了牢房的門,然後,不顧這牢房裡的汙穢的氣息,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木門的“吱呀”聲,帶來說不出的驚心動魄的啞響,那樣的乍顯瞬間又消失的最後的一絲光,令到那個蜷縮在牆角的人,忽然忍不住地“霍地”抬起了頭。
一束雪亮的眸光,從黑暗的牆角閃過,彷彿是黑色的星辰,在暗色的天宇上一閃而過。可是,在看清了來人竟然是那一個體態嬌小,有著驚天一舞的舞姿的舞伎時,端木陽的眸子裡,微微地閃過一抹說不出的凝重的光。然後,他重新又低下頭去,對於眼前的人,視而不見了。
要知道,此時,乃是關鍵時刻,而每一個可以在開啟這扇門的任何一個人,怕是身份都不簡單。就連這個年輕的女子,在開啟這一扇門之後,端木陽忽然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個平常的舞伎。
可惜的是,此時的他,即便是知道再多的東西,卻再也沒有辦法從這個牢寵裡走出去。
“尊貴的三殿下,我想,我應該對您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紹……”踏著細碎的腳步,臉上,卻是高傲得彷彿是淩駕於眾神之上的高傲神色。那個年輕的女子,依舊是一襲的淺衣,站在這牢門口的土地上,彷彿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淡漠出塵之意。
彷彿,她來看望的,並不是受囚的皇子,而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端木陽的頭,“霍地”抬了起來。這一次,令他最為吃驚的,並不是落照的那一句話裡有話的“自我介紹”。而是她的話。她的口音。
落照所說的,是中原的漢話,流利,流暢,字字圓潤,就連第一個字的尾音,都還帶著純正的捲舌之意,每一個字的字裡行間,連貫而且通順。
那是一個純正的中原人才可以發出的聲音。那是一個至少經過十年以上的浸,淫。才可以達到的如此通順的溝通的水平。
而若是端木陽沒有記錯的話,在此前,在所有的接觸之中,落照任何的和他交流的時候,用的,全部都是旭國的語言——同樣的字字清晰,表達明確,而且,聽她的口音,端木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