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
要知道,狩獵之道,最講究的是人多勢眾,然後你爭我搶。
當年,當端木陽還未被流放,當他們都還在盛京之時,他們兄弟幾個,最喜歡的就是在每年的夏天,隨著那個同樣喜歡狩獵的正德帝遠去大草原之中狩獵。每到了那時,兄弟八人但各顯神通,然後暗中較量,可是,今日裡,只有兄弟兩人,端木灼略微地感覺有些遺憾起來。
端木陽暗中地觀察著端木灼的神色,在看到對方的臉上有了一抹說不出的失落之時,便補充了一句:“是啊,沒有大皇兄和二皇兄,為兄的,也覺得有些失望,不過,為兄已經派人去給他們送住,然後希望他們能在明日的太陽升起之前,趕到我們的獵場,然後可以進行明天的圍獵。”
“嗯,也只好如此了……”端木灼微微地點頭,想了想:“總不能因為某此人的缺席,而將我們的好心情都賠了上去……”
“那好,為兄的在馬場等你——要知道,你的那匹雪裡追風,可是一等一的好呢,為兄今年一定會輸給你的……”
一邊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端木陽狀似不經意地望了一眼端木灼的眉色,在他的眉色之間,明顯地捕捉到一抹說不出的紅色的印痕時,端木陽的眸子深處,忽然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笑意出來。
端木陽一邊和端木灼告辭,跟著翻身上了馬背,調轉馬頭,然後疾馬狂奔而去……
要知道,這一切,都被端木陽算計好了,可是,謀事在天,成事在人,他端木陽倒要看看,這一次,端木灼會如何地逃過這兄弟決裂的宿命……
當博果爾找到丹珠的時候,丹珠正在清洗著自己的衣服。
說實話,她覺得自己髒,非常的髒,所以,幾乎每次從端木灼的帳蓬裡出來,她都要狠狠地清洗自己的身體,然後,將所有的穿著的衣物,完全地清洗幹淨——
那是端木灼留給她的印痕,那也是她的生命裡,沒有辦法磨滅的恥辱有印記。她沒有辦法忘記,也沒有辦法磨滅,於是,就只有狠命地清洗,再清洗。
“喲,丹珠,你這是在製造人工河呢?要知道,這裡的草,都要被你全部地淹死了。”
看到丹珠如此勤快地清洗著自己的衣物,從她的帳蓬前走過的同樣是女奴的珠婭說道:“丹珠,你要是把這草原上的草都淹死了,我們的牛兒,可要吃什麼過夏呢?”
珠婭的語氣裡,帶著說不出的濃濃的嘲諷。聽那語氣,彷彿是一句話就能把丹珠說得啞口無言。
丹珠冷笑著站直了身體,可是,等她的身體才一站起,對上珠婭的說不出的嘲弄的眼神之時,她臉上的那一抹嘲弄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說不出的明麗的溫和笑意:“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珠婭姐姐啊……珠婭姐姐,你好早啊……”
不得罪不需要得罪的人,然後,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潛在的敵人。這是端木陽教給丹珠的話,而端木陽所教的每一句話,丹珠幾乎都記得——那是因為,隨著相處的時日漸長,丹珠忽然明白了。一個如此不受寵的皇子,還可以活得如此的精彩,還可以如此的問鼎天下,單單是這一分心計,單單是這一種毅力,就值得自己學一輩子……
看到丹珠的臉上的笑,再看看早晨的陽光裡,那個溫柔得彷彿是三月的映山紅一般俊俏的女子,珠婭的臉上的神色變一下,然後冷冷地哼了一聲,徑直地去了。
珠婭不喜歡丹珠。
她不喜歡丹珠的原因有很多。可是,最大的原因卻是,丹珠爬上了端木灼的床,被他一邊數日地寵著,可是,珠婭卻是被端木灼厭倦了之後,又重新打回奴僕群中的女人——有來只有新人笑,哪裡聽得舊人哭?這是珠婭的此時的,最清晰的感受。而她此來,本來是想要這個叫做丹珠的臭丫頭難堪的,哪裡知道,這個丹珠分明的不和她一般見識。再說了,伸手不打笑臉人,丹珠的態度,倒叫珠婭無從捉摸起來。
看到珠婭並不理會自己,丹珠也不以為忤,她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又低頭做自己的去了。
珠婭轉過帳蓬,狠狠地跺了一下腳,正準備離去之時,卻忽然聽到了博果爾的聲音。
“丹珠,不要以為你是三殿下派來的,就可以有恃無恐。你在四殿下這裡,最好給我安分一點。若是被我查出來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的話,那麼,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再者,不要老是爬到殿下的帳蓬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