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呢?自己竟然被這個人佔了便宜的?
無數的慌亂的念頭,流星一般地飛快閃過,在迅雷不及掩耳的細碎的記憶之中,女子準確地捕捉到了一縷。她後退兩步,扶著身後的桌子站定,怒道:“端木陽,你怎麼如此的過分?”
在女子看不到的眼底,隨著這個名字的脫口而出,男子的眼底,有一種沉沉的暗色,正水一般地蔓延開來。那種蔓延的感覺,就象是夜的黑,彷彿下一秒,又或者是下一秒的下一秒,就會將整個世界,都變成一片黑暗。
端木陽?
女子被自己的話呆若木雞。呆頭呆腦地望著眼前這一個相貌英俊的年青男子,只覺得頭裂開一般地痛——
端木陽,小唐……
小唐,端木陽。
再也無法思考下去,當又一波的陰暗的記憶,彷彿被光澤而來的潮水淹沒的時候,女子只覺得眼前一黑,就再一次地昏迷了過去。
在最後的清晰的意識裡,她還在不停地問自己——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然而,黑暗如巨獸,將女子的全部的記憶都吞沒,在最後的一絲亮色裡,有一個少年的身影,正朝著自己走來。
無聲無息地喃喃了一句:“小唐。”
然後,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的黑暗。
燈光如豆,燈光如幕。
三皇子的年輕的臉,就在這燈光之下,變得一片的陰狠,而且暴戾恣睢。
他冷冷地斜過眼去,望著屏氣凝神地跪在自己的面前的那兩個下人的服飾的男女,臉上的表情,充滿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風暴味道,彷彿下一秒,又或者是下一秒的下一秒,就會暴發出來,猶如山風海嘯。
“說,這是為什麼?嗯……”帶著嚴厲的質問的長音,端木陽冷冷地倚在自己面前的凳子上,冷冷地望著跪倒在面前的兩人,冷如堅冰的眸子裡,是幾乎將一切都凍結的冷意。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流利的話,並不是中原的語音,那是一種地方的方言,女子熟練地說道,向坐在自己上首的主人傳達著自己的意思:“回三皇子的話,王妃她自從醒來,就坐在燈下,什麼都不說,象是想著什麼。奴婢怕她想起來了,於是,就拚命地陪她說話。可是,她理都不理……”
急急的早辯,從年輕的婢女的口裡說出,清晰而又委屈。要知道,自己王妃喝下由自己的徒弟親手遞上來的藥碗之後,昏過去醒來,就再也沒有停止過尋找自己的記憶……
“是的,殿下,玲珠花的話,奴才也是可以作證的,您剛剛出去到現在,王妃都沒有不妥的地方。而且,她始終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
身材魁梧的男子跪倒在主子的腳下,望著自己的主子,言語之間,都是說不出的忠誠老實,還有淳樸之色。
用陰冷至極的眸光,冷冷地望了兩個下屬一眼,在兩個人的臉上,來回望了半晌,終於揮了揮手,讓這兩個人出去了——
要知道,別的不說,關於這個女子的事情,他也是有私心的,起碼來說,在現在,他是不想任何人知道這個女子就在他的手裡,不想有任何的節外生枝。
看到主子發了話了,兩個人,又再將額頭俯在地上,謹恭地叩著,然後,這才倒退著,向門外走去。
知道自己的主子,實在是個暴戾恣睢的人,舉手之間,就是生死一線,所以,作為丫頭的珠玲花,在退出門口好遠,才望著那簇燈光對著那個模樣憨厚的男子致謝:“啊……鐵裡木,剛才謝謝你了……要知道,若不是你,我又要被主子罰了……”
主子的嚴苛,在皇子之中,可是出了名的,而珠玲花,只不過是一個臨時派過來服侍王妃的下人,若真有行差踏錯的,那可就真完了。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她還有阿媽和幼妹,若是她出了什麼事的話,那麼,她的阿媽還有幼妹,就只能活活地餓死了。
“珠玲